雨天。琐记
(2019-10-11 21: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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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叶随笔。原创。 |
分类: 随笔 |
下雨了。久违的雨,带着一种清凉。
乡下是越来越安静了。傍晚散步,遇见姚妈带着她的孙子从学校回来。她看见我,跳下自行车,问我可不可以教她孙子做作业,又说她这么一把年纪了,哪里教得了孙子的作业。我笑说,好,您送过来吧。
村子里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年轻人在城里打工。这说不上什么不好,也说不上什么好。前两年小龙虾值钱,也有一些年轻人回来租了地养虾,可惜今年行情不好,于是,一些人又抛了地,去了城里觅食。
路边长着水稻,水稻田的四周,是深深的壕沟,那里蓄着浅而浊的水,或许里面还有小龙虾,我也不清楚。听人说,有经验的养虾人是自己蓄种,那样可以省去买虾种的钱。
橘树上的橘子渐渐有了浅的黄。前些日子我给安安买橘子了,她说甜。本地的橘子以卷桥橘子有名,所以卖橘子的人都说自己卖的是卷桥橘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柿子黄了。遇见一棵柿子树,橙黄的柿子,小灯笼一般,煞是可爱。雀子也是爱柿子的。雀子比人聪明,它们是知道哪个柿子最先成熟的,往往是主人还没有吃到,它们已经把柿子啄得这一个洞,那一个洞。于是主人就用了高高的竹竿挑红色的大塑料袋立在旁边。那红色是颇鲜艳的,风一吹,塑料袋哗啦啦直响,大约这样会让雀子有几分害怕,也就不敢放肆地停在树上破坏了。
至从往思凯那边的路修通以后,往瓦池这边的路是清净了。很多时候,我一个人在路上走,只有路边的茅草、芦苇、节节草作伴。路边还有零星的小野菊和红蓼花,黄的,紫的、红的小小花朵,在风中寂然地开着。是深秋了,花事阑珊,却不想看见它们,真让人欣喜,走近,俯在花朵上,贪婪地闻了又闻。本来都走了,觉得没闻够,又折回去,闻了一会儿。其实,想摘几朵小野菊和红蓼花的,又想,就让它们长在这里,自生自灭。
不觉想起昨朋友圈里312上那瞬间惨没的人们,如果我此时掐下这些花儿,那它们是不是就和人世间那些在意外里魂归西天的人一样呢?
这尘世看不见的命运之手呀!
前方人家的花椒树上,一只灰喜鹊在叫,不一会儿,又来了一只,与它应和着。我慢慢走,静静听它们鸣叫。而它们却还是在我离它们有点远的时候,嗖地飞走了。
回转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打开一看,原来是女儿学校发来的,说因为guo
有人在往家里赶几只大憨鸭。憨鸭走路一摇一晃,屁股看起来肥嘟嘟的。憨鸭火锅是当地的一道好菜,今年zhu
独臂男子的鸡看起来好像大了一点。也不知是不是他养得多了,口粮跟不上,他的鸡似乎总停留在我第一次看见的那般大小。他并不急,每次看见我都乐呵呵地打招呼,问我怎么是一个人走路。我笑笑,说一个人自在。那天看见他的妻在水沟里舀浮萍喂鸡,不知怎么心里很有些高兴,为他。
雨不紧不慢。
在雨声里翻看鲁迅先生的《琐记》,惊心。先生笔下的衍太太是一个表面对孩子好,其实暗中使坏的人。不觉想我小时候遇见的长辈对我都是关爱的,友好的,暗自庆幸。安安曾和我说看不懂鲁迅先生的文章,说只喜欢他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她这样说,我是理解的。先生的文字剥开了人性中的恶,与孩子眼中的真与善相差太多。
这几天残雪火了一把。我知道残雪是指尖流年前两年告诉我的。他对我说残雪做过裁缝,和我一样,又说残雪在国内不怎么出名,但在国外受欢迎。
我没有很仔细地读过她的小说,但认真听过她的《山上的小屋》。说实话,我不喜欢这篇小说里透露出来的孤独,寒冷。虽然,这也是生活的另一种真。
我一直坚持记录自己的生活和心情,我想,这样的文字是真实的,也是动人的。我在博客也经常看博友们的文字,读起来很有意思。那些被作家们忽视的日常的美,恰恰是我喜欢的。
一直没有放弃写字与阅读。当然,我也没有十分用功。我只是像这窗外的雨,一点一点,清晰而又真诚地打在遮雨棚上,等着天黑,等着第二天的黎明到来。
2019-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