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

在水泥那儿，看见他写“还有什么，比海更深。”心里动了动，知道他说的是母亲。

男孩子总是含蓄一些的。不知道水泥今天打电话问候母亲没有？

我给妈妈电话。我说：“妈妈，今天是母亲节。”

“我就说玉莲今天怎么不打电话回来？”她马上。

我笑，说，我前几天和您说了去潜江的，然后今天回家迟，先想打电话给您怕您在路上骑车，所以现在才打。过几天了带您上街去啊。

正和妈妈说的时候，女儿电话来了。

这样很好。母亲这个词温柔，温暖就明显起来。真的，能让你感觉温柔温暖的人太少了，只有母亲，即使沉默，心里也是含着安定，安稳，安心。

像有一个春天。像有一枚月亮，即使又细又弯，也在我们之间构成一种说不出的圆满。

妈妈去年开始去工地上给他们做饭。她是欢愉的。对于一个乡下的老妇人来说，她觉得自己这大年纪了，身体尚好，还可以出去挣钱是件极好的事。

我问她累吗？她说，累什么？天天在家还不是做饭，六个人的饭，和家里一样。她声音洪亮，语速也快，竹筒子倒出来一般。她告诉我说要好好做，我儿子，女婿都在里面，我得让人觉得他们的姆妈做事不差。

妈妈和我说这些话是笑着的，她也是认真的。我知道她能干，利索，一辈子做事力求完美。

其实，给妈妈打电话，只说今天天气很热，太阳很好，要她得空的时候与我说，我骑车带她去逛街。

妈妈老了，她喜欢我带着她逛街，喜欢我与她一起在店子里看了又看。她看这件衣服，那件衣服，然后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满脸期待地问我，可以不？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在我面前像个小女孩了。

妈妈说我给她买的衣服别人都说好看。在我心里，妈妈一直都是好看的。即使老了，也是精精神神，干干净净。

听妈妈的声音，听妈妈对我的依赖……哎！我其实有时候是有点难过的

难过有什么用呢？

我就想，对他们好一点吧。好好爱他们吧。爱妈妈，爱爸爸。

爱他们看我干净的眼神，爱他们一边唠叨一边给我装土豆豌豆青菜辣椒的样子。

女儿对我说母亲节快乐，我似乎看见她在电话那头羞涩地笑。

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我只愿我的父母安康，女儿安好，家人安好。

好吧，事实上我也期待自己会变得好一点儿。

学我的妈妈念一声：阿弥陀佛！

2018-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