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纷纷。

迎面吹来的花雨让人微醺。我有点恍惚。在春天里，所有的花叶是不是会幸福一点。

是红叶李花吧？我有点拿不准。小小的粉粉的花，一片一片，都是好看的。

边走边看，见到一个妇人前倾着身子在与一个环卫女工絮叨。妇人五十出头，白皙，苗条，长发，可以看出曾经的美。

妇人我是认得的，年轻守寡，带着儿子。一个女人，没有丰厚的家底，没有稳定的职业，自是一分钱恨不能掰成两半用的。其实当时妇人年轻，且美，再嫁应该不难，也不知是没有遇见合适的还是其它原因，这么多年，妇人选择了独居。

想起《我的前半生》里面的黄昏恋。叫甄珠的妈妈被崔宝剑的儿子讽刺挖苦，甄珠说，我是做鸡做妾还是怎么了？我凭自己辛辛苦苦养大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看电视剧的时候觉得那个时候那个甄珠真是可爱。

以前不懂事，每次听人说哪个女人不干净心里总会生出几分鄙夷的。现在不了。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男人的世界，在夹缝中生存的女人想获得和男人平等的权利与薪酬真是不容易的。

妇人在一家歌舞厅工作多年。现在年纪大了，在里面做卫生。以前她做什么我不太清楚，服务员？低级公主？现在，女人供养儿子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又娶儿媳。我想，这对女人来说就是圆满了。

妇人每次见我只要看我不忙就会絮叨一会。

我知道妇人很久前得了很严重的妇科病，也不知现在治好没有？妇人和我说她得病的时候眼睛看着别处，像在说着别人。

妇人没有看见我，我也没有和妇人招呼。说实话，我并不想听她絮叨。很快，我走远，妇人的影子消失。

而我眼前的这些花，遇见迎面吹来的风，就纷纷落下来了。它们似乎还带着点小骄傲。

2018-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