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日

惊蛰日，似乎要记几笔才好。却不知说些什么。每日日复一日，不过是三餐四饭罢了。三餐四饭是我们这里的土话，我不知道别处有没有这样的说法？

今日吃了一天的水饺。安安前些日子找我要的吃，想到大女儿不爱，就挨了几日。水饺馅是鲜肉、香干、大蒜。大蒜真是春天的颜色，碧绿碧绿。在春天，如果我也可以变成绿色就好了

想起刘亮程的文字，他写“挖一个坑，把自己栽进去，浇点水，直愣愣站上半天……”又写“人没有草木那样深的根，无法知道土深处的事情。人埋在自己的事情里，埋得暗无天日。”

土深处的事情是什么？我一直是想知道的。其实是我一直想知道人死了之后的事情。老人们说“人死如灯灭”，不过，老人们也不知道人死了是怎么回事？

屋后的鱼腥草已经破土而出了。嫩红的叶子还没有长开，却是欣欣然一片，和挨着它的陈旧的红墙形成鲜明的对比。有人说鱼腥草凉拌好吃，我却没有尝过。那样重的腥味，想想似乎不会像他们说的一样。我只是在上火的时候用鱼腥草泡水喝。喝水是一口气喝光，如喝中药一般。嗯，鱼腥草本来就是一味中药。

草木在春天生发。

门口，有熟悉的妇人在大声叫着另一位妇人，她要她去她那里拿菜薹吃。现在的菜薹不是冬天的菜薹了。是白菜抽的苔，上海青抽的苔。到了春天，好像一切青菜都可以抽出苔，开出花，这实在寻常的家常菜。

茶几上安安不知在哪折来的红色的茶花养在水杯里好几天了，样子还很好，凑到跟前闻了闻，并没有香气。

听安安用她儿童的声音读英语，很是可爱。

穷老百姓的穷日子在没有月光的夜里记下来，有什么意义呢？

本来就是无用地活着。并在渐深的春里，向前走着……

2018-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