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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叶随笔:原原本本10月18日记

(2017-10-19 13: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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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叶随笔。原创。

分类: 随笔

10月18日记

 

   北方的朋友说,那边已经下雪了。

我说,拍张照片看看吧。

还过几天吧!还过几天雪就堆起来了,白茫茫一片,间或露出人家的房屋,好看。

于是,我的心里就有了期盼。

在我所处的江汉平原,想看一场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一年里雪总还是会来一遭的。或大,或小,雪,都是上天的恩赐。

这个秋天多雨。绵长的雨季,让人忘记了阳光的模样。坐在案板前练字,偶尔抬头看一眼,角落里湿漉漉的水泥地面已经生出了青苔。暗的绿,幽幽的。对门的女子穿着薄薄的长袄,让人恍惚到了冬天。她不到三十岁吧?有这样冷吗?

隔壁人家的紫薇还有一小簇在雨水里低垂。那紫似乎带着幽怨,瘦瘦的,弱不禁风的样子。听人说紫薇还叫百日红,想是说它开花的时间长。可惜今年没有遇见好辰光,好好的花儿还没好好绽放就在雨水里伶仃了。

练字的时候来了一对夫妻。男人是他的工友,不知在和他说些什么,女人无事,看我练字,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她说今年的棉花,稻子算是完了。说她地里的棉桃全烂了,稻子收起来了没太阳晒,也怕长霉。我安慰她说不要紧,明天就天晴了。会有一段时间的晴天。想起小时候,秋收的时候最怕下雨,特别是棉花,妈妈总是看着天气捡棉花,如果天好,她就在田里捡,那样棉花会白净些,卖的价钱自然也好一点。如果看着天色不好,妈妈会把棉桃揪回家,晚上全家人围在灯光底下择棉花。择棉花是枯燥的,往往不多长时间,我们就想睡觉了,这时爸爸就会讲故事给我们听。他也没有那么多故事讲吧,听得最多的就是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可惜后来他一说,我们就说不行不行,爸爸就笑,我们也笑,全家人嘻嘻哈哈地边说笑边择棉花,一大簸箕棉花似乎很快就会择完。

中秋节过后就没有回家了。感觉里好像很久没有去看爸妈了。明天回去看看他们吧。雨水这样多,他们心里一定很着急。

听人说远嫁广东清远的梅子明天回小桥村。她是永远地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清远了。

梅子和我一样大,都是腊月生。她的儿子比我的小女儿还小。我记得我生小女儿后,她母亲在我这里玩,对我说,你看你都两个伢了,还不知她几时结婚几时有伢?好像是第二年她就结婚生子了吧?说男人比她大八岁。又说男人有老婆。反正离得远,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我总觉得,一个女人,不管怎样,自己有个孩子总是好的。就冲这点,我心里也是为梅子高兴的。后来她带着儿子回娘家,在我这坐了一会,她的儿子白白净净,看起来很聪明很可爱。生了孩子后的梅子不再是以前的风尘样,看起来温柔贤良。

现在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梅子了。而且,我永远也见不到她了。我记得那时我学裁缝,她学理发,我们经常一起结伴上街去学徒。那时的梅子水灵灵的,背带裤穿在身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少女迷人的气息。

我开店后梅子就去广东。开始几年她每次回家都找我缝衣服,那时都兴缝衣服穿。菠萝裤,蝙蝠衫,连衣裙,我记得有一年她缝一条蓝底起小白点的裙子,穿上后美极了。后来我赶着给自己也缝了一条。

我们这一波的女孩像我没有出去打工的很少。她们大多去了南方打工。说实在的,处在这个时代,我好像永远落在后面,我不知道在外打工的滋味,我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内心的挣扎是我不可想象的。

说起来,我那时是多么羡慕那些在外面打工的女孩,总感觉她们拥有精彩的人生。哪像我,过着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老了一般。如今的我,又有点庆幸我如此简单的生活了。人活着,说到底,哪样不是活呢?不过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完,过好。想明白了这一点,心也就安然了。

听说梅子是乳腺癌。乳腺癌现在应该可以治好了呀。她没有治好,大约是发现的迟了吧?也不知她生命最后的日子谁陪在她身边?广东那边都喜欢儿子,她的儿子,孩子的父亲应该会管吧。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我在这里胡思乱想罢了。

看日历,霜降不远了。一季秋也在不知不觉里渐逝了。秋风很凉,桂树落花,生命本就是这样短促。

睡前听《红楼梦》,恰好是第十回“金寡妇贪利权受辱,张太医论病细穷源”,说的是秦可卿有病,贾府为她求医问药,不觉又想起梅子。古语说“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也许,这是梅子的命吧!

命,又是什么呢?

不想也罢。

静静地听书,手机里张太医正在给秦可卿开药方,“人参二钱白术二钱土炒云苓三钱熟地四钱……”

《红楼梦》终归是苍凉的。

人生又何尝不是呢?

“落了片白茫茫真干净!”

或许,走到尽头,也就放下了,也就干净了。亦好!

 

补记:10月19日 

    在路上就听得叮叮乓乓的锣鼓声,鞭炮声。抬眼望去,见村子那头一家门口搭起蓝色的篷,就知道是梅已回家。
   妈妈告诉我说梅临死前是她弟弟在清远照顾她。
   那个和她生育了一个儿子的男人大约拿了一些钱给她治病吧。
   为什么还要在家里做法事呢?她的妈妈心里多难过哦。
   她妈妈在她死之前还去看了她的。
   哦。那样还好一点。活着的时候见一面总归是好的。
   她和你一样大呢。妈妈说。
   我说嗯。我说嗯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
   最少,我还活着。
   叮叮乓乓的锣鼓声,鞭炮声在安静的村庄听起来格外地刺耳。
   我忍不住向那边多看了几眼。
   我已经好多年没有看见她了。
   可我好像没有勇气再走那么一点远,去看她。
   哦,她已经不在了。她回来的时候就是一捧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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