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一直有风

 

路上一直有风

我并不知道它们来自哪里

 

我能准确说出的是路边的稻田已经收割了

静立着的稻茬，有青有黄

它们一直被我忽略，直到它们给我更浓的稻香

 

比起这些悄无声息的植物

我大约更容易注意到身边的人与事

 

比如收割的人们就要回家

比如一天前，母亲家的麻猫生了一窝可爱的崽

日落之前

 

日落之前

村广播的一段京剧正在念白

那细细的声音呀

流水一样，绕来绕去

 

天快黑了

随后到来的暮色

会一点点爬过篱笆、栅栏

向我靠拢

 

而我就要起身，离开，消失在夜里

 

秋季

——给自己

 

下雨的时候

我多半是在家中练字，写诗

又或者，自言自语

今日天晴，我洗衣晒被

随便去往哪里

头发都会被阳光照亮

秋色里，青菜与甘蔗都是绿色的

我穿行在村庄

我想象这就是大海，雪国和高山

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些浪花呀、冰雪呀、草木呀

我很快就会经过

哦，最好的花瓣还是小小的

稻田里忙碌的农人

无意间回头看了我一眼

在我看来

他正用自己的身体在土地上写诗

 

一杯水

 

一杯水与身体里的沉静是一样的

与落地窗前的明亮是一样的

 

摇动水杯

水杯里明晃晃的光会变蓝、变轻

 

我们长久地坐着

没有说话

 

说什么呢？说水杯里面我们熟悉的水

有种种形态

 

说最好的水还在昨日的老院旁流淌

清晨，红嘴巴的小鸟飞来

在我心尖上鸣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