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分行的文字。
我平淡,安静。
一整天,呆在家里。雨细细地落。手机里,《南怀瑾说金刚经》自顾自地播。其实并没有听进去,许久不写字,心思全在写字上。
一点也不觉得在过三九天,天不甚寒。冬天里阴郁的天,在我想来,也不过是平常。
腊月十四了,一年年,就这样去了,好与不好,都是人生。
心口还在疼。我知道,那样地疼是必须的。我疼得太迟了。现在来了,接受吧。人总是要长大的。其实,我就要老了,可还在长大的路上。我的年龄与我的经历太不匹配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记的。我可以让我的心像雪,落在幽僻的角落,然后慢慢地化掉。
大女儿弹吉他落下的声音随意淌着,贴过耳膜无比温柔。
安安做作业。她马上就期末考了。
我低着头,在这里敲字。这安宁、乐声,这灯光,这窗外经过的车辆碾过水泥地面溅出的水声,围绕着我。
我什么都不要想了。
且在生活里安稳。
1月12日
干净的晴日。
阳光。蓝天。白云。如此好的冬日,让人有不真实的感觉。
把腌的草鱼拿了出来。把腌的鸡鸭拿了出来。把它们挂在阳光下,有发亮的油沁出。
把鞋子也拿出来,一双双摆在地上,让它们接受阳光的抚摸。然后坐在案板前练字,偶尔在抬头的时候看见,心内是安妥的。
年越发近了。街上有骑三轮车的男人叫卖柑子与橘子。是明亮的叫卖声,一群人围着他,显得热闹。
黄昏,一个人走路。
许久不走这条路了,小径少了夏日的喧嚣,很安静。前方,一轮红日西下,那样艳丽的红。因为知道它就要离去,看它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一份恻然。果然,不过是一个转头,再抬头,只见一大片深灰色的云横在树梢之上,那轮日头早已不知踪影。
那边的围墙内,有参差的杂木。杂木的枝桠斜挑着,有未落尽的叶子卷缩在枝头,是另外一种美。其中有一棵树上,十来只麻雀蹲在树枝上,远远望去,灰色的麻雀和枯叶很像。我开始以为它们是枯叶,是麻雀轻轻跳跃的样子才让我知晓原来不是。
再往前,不知是谁家的菜园里新起了坟堆。新鲜的泥土,新鲜的花圈,看起来寂寞又清宁。一定是老人吧?守在离家近的地方,儿女上坟也方便一些。想起我的祖父祖母,外公外婆。外婆离开得最早,她去时才五十出头。那时五十出头的女人真的就是一幅年老的打扮了,灰色的斜襟褂,灰色的头巾。哪像现在的人,越老越俏,大红大绿地穿在身上,也觉得好。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清透的明月与清冽的气息融合在一起,可以让人忘记所有的烦恼忧愁,脸上带笑。
而心口还是会一阵阵莫名地疼。我知道,许多的感受不会一下子如潮水般退去,那就让心慢慢安妥,慢慢沉淀吧!
佛说在你悟道之际就有“众生实等无异”,只可惜,有谁又能悟到呢?
《金刚经》里有句:“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离一切诸相,即是诸佛”。我当然不是佛,那就只有经受凡尘本相了。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