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叶随笔：原原本本（匆匆岁月）
(2016-08-28 20:38:04)
凉风吹起，秋意浓。
一早骑车走在回家的路上，结结实实感受秋的气息。
拐弯，路上铺满厚厚的一层落叶，青的，黄的，半青半黄的。有人在清扫，扫帚划过，出现一片水泥地，与那铺了厚厚落叶的地就有了层次分明的感觉。
处暑。白露。秋分。我在心里默念，一年去了多半了。
路边田野里，黄豆鼓胀着饱满的籽粒。稻子也已经显现黄熟的意味。
小池塘里，风吹起的荷叶翻卷，荷叶的绿是往回收的。所有的绿都是往回收的。夏日里的绿莹莹，终是渐渐地褪去了。就如一个人饱满的青春终是去了，一个人的浅秋终是来了。
譬如我。我在心底对自己说。
是的，人至中年，在我心里，就是近了季节的秋吧。
读博友子沫的《在寂寞中生长》，她写沈从文在文革中放下笔，与古物为伴，成就人生的另一种风景。
其实，沈从文的故事是知道的。
青年的沈从文热烈的追求张兆和。记得去年坐在常德的沅水边，面对波光粼粼的沅水，想起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他写“三三，来梦里来赶我吧，我的船是黄的。尽管从梦里赶来，沿了我所画的小镇一直向西走。我想和你一同坐在船里……”那样爱恋的心啊，哪个女子能不动心呢？
晚年的沈从文着手编写古代服装史，编写陶瓷史，西南漆器史。我在荆州博物馆是看过那些千年前丝的、绢的长袍的，挂在幽明的灯光里，散发着一种悠远的韵味。它们，装扮过哪个青春美好的女子呢？
年老的沈从文是慈眉善目的，弥勒佛一般。人到一定的年岁，一切看过，有什么不是云淡风轻呢？不觉想起鲁迅先生的长相来，“横眉冷对千夫指”，鲁迅先生去世的时候才五十出头，中年。如果他能活到八十，会是哪副模样？那个写出《少年闰土》的人心底是藏着深深的柔软与悲悯呀。
听说鲁迅先生的文字从中学课本里拿掉了，我不知道，一个民族的魂是不是也可以拿掉？
此时，天空中飘着细细的雨丝，风灌进窗户，掠过肌肤，我不禁抱了抱自己。
昨日蘸水笔先生的小文里这样写到“眼看着天就要凉下来了，这一刻的闷热，竟也有些珍贵起来。”
是的，昨日的暑热在今天想来也是珍贵的！
一个季节走了。一个季节来了。
匆匆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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