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瓜都这样大了。”我转过头对母亲说。

   “嗯，今年的迟一些，往年像这个时候早就开始吃了。不过，也快了，你看，瓜开始变白了。”母亲边说边扒开瓜叶，露出的瓜果然绿中透着白，隐约里似乎还透着一股子香气。

   快熟的瓜母亲习惯用瓜叶把它们藏起来，宝贝似的。小时候家里喂的鸡多。鸡的长翅虽然剪了，可它们依然飞得过篱笆，去寻瓜吃。

   莫非鸡也知道瓜吃了解凉？

   飞不过篱笆的鸡也有办法，在篱笆旁边刨土，寻思着哪一天篱笆就出来一条缝隙，鸡在那里挤呀挤，那缝隙越来越大，鸡终于几下子就挤进去了。母亲看见了，顺手捡起旁边的扫把，扬起扫过去，鸡惊飞着，乱叫着，跑得到处都是。

   临近黄昏，母亲开始“咯咯咯……”叫唤起来，她学着鸡的声音招呼着它们，手里拿一把葫芦瓢。葫芦瓢里装一瓢瘪谷或是下沿麦。鸡们围拢来，缠着它的脚，多亲热的样子。如果偶尔发现少了一只，母亲会慌起来，屋前屋后的找起来。原来，那只落单的鸡藏在草垛间或是在隔壁家吃食。她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嘴里念叨着：“我担心那一扫把把你打跑了呢。怎么就这样贪吃呢？人还没尝鲜，你就等不得了。等吃的时候，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鸡在母亲的眼里，完全是一个人，是她的孩子。她和它们说道着，埋怨着，也幸福着。

   今年的瓜秧和辣椒套种在一起。密不透风的样子。辣椒秧子长得高，长长的辣椒挂在那，一个半尺长。

   “怎么这样大的辣椒？”我问母亲。

   “是牛角辣椒。去卖，价钱比一般的都贵呢。它的肉厚，炒，泡都好。对了，我泡了辣椒和豆角，你要么？要我就给你装一罐。”

   “好。”在母亲面前，我从来无需掩饰，也无需客气。自然里享受着来自她的馈赠。

   我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那辣椒。它清凉的颜色，尖尖的样子，和牛角真有几分相似呢。

   “今年栽瓜秧的时候没有空地，就和辣椒种一起了。现在瓜秧子牵得到处都是，满田里只看见瓜秧了。”母亲说着，又顺手掐掉几根秧子。我知道，她掐的都是不接瓜的苗。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分辨出来的。就比如说黄瓜开谎花，丝瓜也开谎花。这香瓜肯定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