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发觉自己蜷缩成一团,拉来薄被,捂紧自己,感受棉花的温暖一丝丝包围上来,心里油然而生起妥帖,柔软。
去书社上班,清凉的风里拂面,丝丝细雨飘洒。我忍不住仰起头,轻轻地舔一舔落在唇角边的雨水。
紫薇在细雨里倒是开得越发地密了。艳丽的红,在雨水里里不胜娇羞,大约是那花朵太过轻巧,撑不住雨水的重量吧。
油江路两边的树木在雨水的洗涤里,青翠欲滴。桂花快开了吧?到时,会满城桂花香。
油江河边的合欢依旧绚丽如锦,云蒸霞蔚。也不知它们的花期还可以坚持多久?
广玉兰已近尾声,一朵朵半开不开的广玉兰有白莲花的好。那日经过瓦池桥,看见桥头老伯的莲花居然擎起了粉红的一朵,也不知我家的莲花有没有得开?那日和妈妈说起,妈妈说,你这小池塘,叶子才长了几天,就指望它开花呀?还没有到时间呢,等吧,会有的。
等吧,耐心点,会有的!我对自己说。
不记得从何时起,看莲竟然也变得这般困难了。记得在我们小时候,随处可见散落在沟沟坎坎的莲叶,莲花。妈妈说千年的莲子,意思就是说莲子落在土里可以活一千年的。也不知是不是这样?
课间,站在书社五楼的窗口,望着油江河畔,徐徐漫步的老人是从容的。窗口的吊兰长得越发好了,碧绿、狭长的叶片垂下来,垂下来,越长越长,我有时怀疑,那么一小钵土,怎么可以养这么好的吊兰?后来发现党老师经常给它们浇水,想,植物和人一样,水也养得好呢。于是心里偷偷想,植物里,吊兰一定是属于女子的。它和她们一样,离不开水。
黄昏漫步。
照常是寻了熟悉的小径,直接去金谷池庄园。
小径是水泥路面,伏天里,一阵阵热的气息涌了上来,好在路边的野草与庄稼让人感觉到清凉美好。
狗尾草的穗子已然带了微黄,我抽两根拿在手上摇晃,偶尔它们拂过脸上或是胳膊的皮肤上,就有了挠痒痒的感觉。
小径边,有高高的绿杆子植物开葵花样的小花。柳树的叶子在风吹来时,簌簌地落在地上。
节节草深绿着。所有的植物都披上了盛夏的颜色。
黄豆长得高了。眉豆牵了长藤,爬上了篱笆。柚子圆滚滚地挂在树上,拥拥挤挤,数也数不清。还等两个月,它们就该上市了吧?
鸟儿在电线上跳来又跳去,叽叽喳喳的,好不快活。其实,我看见的这些鸟,无非是黑与白,无非是麻与灰,但它们实在是欢乐的,那声音里透着轻灵,含着愉悦,令我每次看见它们,总忍不住停下脚步默默看一会儿。
迎面过来三只狗。大狗带着两只小狗悠闲地从我旁边经过。不远处有小男生在说:狗狗出来了。我想:它们,应该是母子吧。再看,大狗的奶子晃来又晃去,大约还没有完全断奶吧。狗妈妈不知是怎样给小狗断奶的?小狗狗比现在的好多新生儿都幸福吧,最少它们吃的是纯正的母乳。
几个我认识的婆婆摇着扇子从我旁边经过。我笑着说:“这舒服呀,一边走路一边扇扇子”
“人老了,就该享受享受呵。”有婆婆笑着接话。
“原来有老话说婆婆摇扇打扇,媳妇荷花牡丹。”她们边说边走远了。
“婆婆摇扇打扇,媳妇荷花牡丹。”我在心里默念她们的话,想,是什么意思呢?莫非是说以前的婆婆开始休息了,媳妇还要挑花绣朵么?(我记得我小时候看妈妈绣花她多半就绣荷花牡丹的。)还是说在夏季里婆婆们休息,媳妇们也穿得漂漂亮亮的去玩?嗨,管它呢,婆婆们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这样想的时候,我兀自轻轻笑了。
金谷池庄园里的花很多,用手机拍了几张。其时,天色已经暗淡,花儿静静地美。
池塘里,水也静静地绿着。一条水泥浇筑的小船靠在岸边,我望着水面,真正是想划了小船去随风飘荡一番的。可惜,船上并没有桨,我一脚踏了上去,还是缩了回来。毕竟我不会游泳,落水了成了落汤鸡还好说,沉入水底可不是要了我的命呀。这命,还是珍贵的,我得留着陪着孩子长大,然后好好看世界。说到底,人呀,还是舍不得这凡尘俗世的。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