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物

·莲叶

   门前

   门前是大路，也是街道。车来人往里，难得片刻的安静。

   也好，每日里面对崭新的，匆匆的人流，你会发现，生活从来都是活色生香。

   而此刻，对门餐馆刚刚学会走路的“小伙子”又在呀呀学语了，他看着我这边，朝我大声“啊啊”着，我喊他一声“奇奇”，小家伙就拉着他妈妈的手往我这边奔了。

   真想永远做个小孩，在天真里浪漫，任一些微小的欢喜写在眼角，写在眉梢。

   隔壁巴掌大的空地上种了绿绿的蒜苗和青青的白菜秧子。天是一天天冷了，好在绿色还在，腼腆的气息总朝着阳光的方向，雨水的方向努力生长。我每每看着它们，总感觉万事皆有天意，万物皆有灵性。而炒肉或是炖鱼时偶尔缺了香料，掐两根蒜苗放在锅里，这日子也似乎多了几分清香逸远。

   空地那么小，但菜蔬与天空每日都不同。它叫我一再折返，一再惊叹，一再向这小小的绿索取更多的美。

   屋后

   屋后是学校的小树林。几十棵水杉树安静地立在那里。鸟在其间跳跃、俯冲、鸣叫，它们快乐的样子，总让人心生羡慕的。我无数次看它们把昨天的故事一遍遍上演，又无数次被它们感染。

   生物学家说水杉是活化石。我看不出它和别的树种有什么不同，每日里面对着它，总觉得水杉是普通又朴素的。笔直的树干，细细小小的叶子。当然，它有好闻的味道，或许，那些味道就是远古幽香的气息吧。

   如今，水杉的叶子颇有些沧桑的意味了，就像一位等在原地的老人，一脸执拗里有着自在的天真，任性，真实。水杉的叶子已经落了许多，我不知道它们会何时落光，只是忽然，忽然就想听落叶的声音了。想来这水杉叶子落下的声音最是细小吧。这样细细窄窄的叶子落下来，定是悄无声息的吧？这世界，总有一些美在那里，不增，不减，安静里，存在。

   这样想的时候，我的嘴角上扬了，我知道！

   后院

   说是后院，其实真正算不上的吧。半米来宽，三米来长的小地方，我种了鱼腥草和凤仙花。

   起初这里是水泥地，我想着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种点什么的好，于是，我燕子衔泥似的用撮箕一点点扒来土，整了这么一块地。

   鱼腥草是可以败火的一味中药。有时感觉嗓子不舒服了，或是尿尿的时候不顺畅了，摘几片叶子泡茶喝，很是管用的。大约是屋后有围墙，气温温和的缘故，直到现在鱼腥草还是深绿的样子安静地长在那里。我知道，还等俩月，春天来临，这些老了的叶子就和春天新生的嫩叶一起摇曳了。此时在敲打这些字的时候，又不免想起薄薄的白雪下，这些叶子在白雪映衬下可爱的模样了------那是羞怯的，瑟缩的，冷冷的美。

   凤仙花又叫指甲花，是女儿找同学要来的种子撒在后院的。每到夏季，粉红的花会引来蝴蝶和蜜蜂。女儿原是极爱摘了它染指甲的，许是自己种的缘故的吧，如今的她竟然很少摘它了。只是在它开花的季节，喜欢一天几遍到后院去瞧瞧它，她有时会和它说话，我装作没有听见，偷偷看她和它，觉得很是美好。

   我是越来越热爱这些纯净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