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

·莲叶

天空是灰的。十二月的黄昏

有冷冷的风，吹过

长长的风，从远方到远方

那些走远了又回来的梦，婆娑着风

一簇簇的雪，扑扑簌簌

落满最初的记忆

那些蓬松的花开，在这样

暗旧的天空里，捡拾一些

温暖的句子，和孤单的雀子说话

部分，或是全部

我们的呼吸，在窖藏的时光里

顺着芳香的尘埃，私语

初雪

·莲叶

十二月，我和女儿在古城墙上

描，一场初雪！小鸟叫了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散落的洁白

是这些年藏在云烟深处的恬静

那些盛开的声音，

在黄昏举起的旧歌里

村庄不再低矮。祖母的长棉袄

抱紧冬夜安详的星子

雪，静静落着。我和女儿的目光

在相逢的那一刻，发现

绽放的夕光，在折叠的清风里

挨着，一朵又一朵的初雪

在雪中

·莲叶

雪，落在肩上

静静叹息的小村，铺开甜橙的香气

河岸边，稀疏的叶片衔着灰色的天空

白雪簌簌。逝去的岁月

像美好的叶子，落下

草垛、树冠、雪人，我们红通通的小手

捏着雪团。花狗调皮

歪着脑袋磨蹭弟弟的裤脚。雪花多么轻

沿着枯瘦的柳枝，在恍如隔世的围炉边

掩埋素白的流年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无端，这雪越下越大

梦中的村庄，在飞舞的冬雪里

拥挤在回家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