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早晨
文·莲叶
夏日,清晨。
菜地里,四周是一片葱茏。篱笆边开满了各色的野花,还有鼎盛濡湿的青草。
苦瓜爬在架上,碧绿着,泛着淡淡的光泽;丝瓜与它安然相处,开着黄色的小花;紫色的茄子也长得好看 。长长的豆荚,红的,绿的辣椒,丝瓜在露水的滋润里,拂开了夏季的浮躁。茂盛的瓜藤爬得到处都是,却藏不住甜丝丝的香味……
盛夏,繁华。
母亲早早起来了。她蹚着露水去往菜地,她或择菜,或捉虫……空心菜疯长开来,母亲用镰刀割了挽了转,搁在田垄上。有空了的葱地,母亲看见了,在长势厚密的苗里间些出来,用铲子斜插进土地,把葱苗也放了进去,扶稳,用小铲子在葱苗周围轻轻拍几下,夯紧,浇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红薯地沉郁着。韭菜的老根藏在青灰下,窄窄的绿叶子袅袅娇娇。西红柿是菜地里的美人,红通通,青溜溜的果子挂在绿叶子中间,母亲随手摘了些放到竹篮里,一双手又去拔地里的那些新生的野草了 。
一茬茬的野草,一茬茬的菜蔬,随着季节,更迭轮回。地不累,人也不累。
父亲从后院里牵来了牛,整饬菜地。他做着这些,轻松,自得,不一会儿,一畦畦的菜地在他的整饬下焕然一新。甘蔗发出莎啦啦的声音,轻盈而不杂乱。整饬完菜地,父亲大声对母亲说着:“我就去看看秧田啊,露水干了要赶紧给棉花打药了。”
门前的空地上,堆着新收的早稻。稻子的香味说不清楚,缠绵,温暖,还踏实 。大约在庄稼人的心里,这是世界上最好的香味。
我和弟弟也起来了,打扫禾场,扒开稻谷堆。稻谷堆小山似的,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摊开一点儿。父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拿着掀板,三下两下就掀开了沉重的谷子。均匀不均匀,他是不管的,余下的事情,我们自然会把它做好。
鸡张开了翅膀,在引颈高歌。鸭度着步子,装着绅士。夏季是它们的好日子,粮食敞开了吃。它们自然是懂得回报的,鸡圈里的蛋吃不完,母亲自然是高兴的,换了钱添补家用。
猪住在饿牢一般,扯开了嗓子,嚎叫着。父亲安置了猪,对母亲说一声:“我去地里啦。”
“吃饭了一起去嘛。”母亲看着父亲。
父亲一边说着“我早些去,中午早点回来。热。”一边背起农具走了出去。
母亲看着父亲离去的身影,在厨房里忙活得更紧了。耳边传来叮叮当当刀击砧板的声音,嗤嗤啦啦炒菜的声音,豆瓣酱和着大蒜的爆香最是馋人。弟弟爱吃蛋炒饭。母亲把葱花爆得吱吱响,蛋落了下去,刺啦声里,香气喷开,再把隔夜的米饭倒下,炒到噼里啪啦,真真是勾人。
母亲急急扒几口饭,用大碗给父亲扣了饭菜,用瓶子装了凉凉的井水,匆匆交待我们几句,忙忙里,下地去了。
海子诗云:亲人们哪,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我们就是这样过来的。清苦,安宁的日子,填满我幸福的记忆。
夏日,流年。安静的夜里,我的心情在静谧里轻轻落下,如盛开的莲花,从遥远的童年奔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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