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味

苏扬

一

半年前就曾问你
回不回来过年

你犹豫着说等放假后再定吧

为了这个遥远的期待

佝偻的外婆将电话打了

一遍又一遍

所有的学校都放假了

你的身影依然不见

你说要参加美国数学建模竞赛

暂时回不来

我掩饰着浑身的疲惫

轻松地说

不要紧，以你的学业为重

二

一年多了

我一直在做着你回来的准备

春节前请人装修了房子

把你的卧室布置一新

我拖着虚弱的病躯

城里城外奔波了几个月

也许只为了结束梦里的思念 

三

春节一天天逼近

终于收到了你发来的短信

除夕夜晚，北京至扬州的火车

到家恰好是大年初一

我的精神陡然一振

立刻拔通了老家的电话

好，好，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欣喜的外婆在电话里喃喃地说

是啊！回来就好

除夕之夜，万家团圆

我满怀希望地守在灯下

遥想着春天

四

你回来了

可你的假期只有三天

我带你见了外婆

外婆的目光一直追在你身边

还能说什么呢？

什么都来不及说

三天，我带你

给一个个亲戚长辈拜年

五

此刻，熙熙攘攘的检票口

熟悉的身影已经不见

寒夜漫漫，旅途遥遥

充满年味的扬州火车站

一声汽笛，又拉长了你的梦想

和我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