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法制报》2014年2月17日
夏学杰
http://s6/mw690/003vYyvmgy6HgN5wgSN35&690
当看到《吟诵拾阶》一书时,我颇感新奇:如今还有人写这样的书!这是讲如何吟诵古诗文的一本书,不仅给古诗谱上曲,还探讨了诗文的入声字、破读、叶音和明意等问题。书中还附带一张示范光碟,听着光碟里作者张本义悠扬的吟唱,仿佛回到了古时,很斯文,很优雅。
中国的古诗可谓是有声的艺术品,那种一咏三叹、抑扬顿挫,倘若不能吟诵,是体会不到其中的乐感美的。“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比如白居易的这首《长相思》,如果不大声读出来,岂不可惜了其中的韵味?
启功+说:“从前文人诵读文章,讲究念字句有轻重疾徐。有人不但读诗词拿腔作调,读骈散文章也常是这样。还有人主张学文章要常听善读的人诵读,最易得到启发。现在可以明白,所谓善读文章,除了能传出文中的思想感情之外,还能把声调的关键表现出来。”作者张本义在书中总结道:从前人们讲究诵读,从诵读声调的高下、缓急、顿挫、转折里面,可以体会到原文的声情,听了读书的声调,就可以测知读者对原文的理解程度。
书中提到:叶音是解决汉字由于古今音异,造成诗文韵脚不谐的一个行之有效的老办法。近半个世纪的推广普通话运动,使得在读古诗文时越来越不重视和不熟悉叶音,以至于近年来的工具书和一些学校教材,往往不采录叶音,有的甚至妄改古诗文读音,给学习造成新的困难。例如唐人杜牧的《山行》诗:“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诗中“斜”、“家”、“花”为押下平六麻韵的韵字。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千多年来,吟诵此诗的人,无不知道这里的“斜”字,要依叶音要求读成xiá(音霞),然而,现在的《新华字典》和《现代汉语词典》却只收录了一个读音xié,这样,现今在校学生,也只有这一个“规范化”的读音了。这不仅荒唐,而且也破坏了文化传统。关于这一点,我也纠结过好几回。比如“乌衣巷口夕阳斜”的“斜”的发音、“天似穹庐,笼盖四野”中“野”的读音、“乡音无改鬓毛衰”的“衰”字的读音,听着儿子读得很别扭,但是我看有的教科书就是按现代音标注的,我也不敢纠正了,错就错吧,总得以教材以老师教的为准吧?否则,说不定考试时还要被扣分呢。在网上搜索一下,发现跟我一样犯晕的家长还真不少,网上有不少家长对于这些诗词的正确发音或求助或探讨。有家长在论坛上说:“看教学要求怎么念,就怎么教了。等孩子大些,可以作为课外阅读部分给他讲讲古音。”看来也只能如此!
张本义长期致力于吟诵的研究和推广工作,现为辽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辽南吟诵的传承人。2000年,他在大连图书馆创办了白云书院,引导青少年记诵儒学经典,至今已免费培养了六千余人。2002年,他倡导组建了由图书馆馆员组成的白云吟唱团。十多年来,该团已演出上百场,并曾应邀赴日本演出。
作者在自序中开门见山地写道:“原本不应该有这类书。因为吟诵是我国几千年来的传统,但凡读书人(甚至不只是读书人)都会吟诵。所以千百年来都没有这方面的专著。只因一九一二年民国政府教育总长蔡元培先生下令废止读经之后,学校才断绝吟诵之声。那曾经斯文的年代,在我看来都有些遥远。好在近年来国学热逐渐升温,学校开始教国学,成人则举办读书会,而作为国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吟诵也应该趁机捡起来。国学是现代文的根基,那是其灿烂光辉的过去。别以为丢掉过去,就可以轻装上阵,眼下古文学得少了,但我看语文水平也没好哪去。看电视新闻,常常能听到一些播音员不会断句,而他们读的还是现代文并非古文,让人匪夷所思,十多年的教育,怎能还没熏染出朗读的基本功?”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