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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清辞』话与流年“不用了”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龙应台）                                              ——题记

    这段时间以来，布点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不用了”。

    这不，今天早上，布爸有事早走了，正好我在家里。布点学校要求今天到校上课，老师们进行期末考试试卷讲评，得赶在7点20左右到校。于是，送布点上学的重任就落在我的肩上，赶早班公交车，带布点上学，我责无旁贷，我自以为是。

    谁知，早上收拾停当，在楼下放心早餐买了面包和豆浆，我准备和布点穿越另一个家属院，向车站走去。

    这时，不点站定脚跟，问我：“妈妈，你干什么去？”

    “我送你上学呀。”我不假思索的回答，这孩子，还用说吗，问这么低极的问题。

    “谁让你送了，我自己能行。你回家吧，我不用你送。”这可超出我的思考范围了，妈妈送孩子上学天经地义呀。

    “你爸爸有事先走了，没法送你了，我和你共同坐车去学校。”我还在做思想工作。

    又一句斩钉截铁的“不用了，经常是我爸爸送，好不容易我自己走一趟，你就让我一个人走吧。”毫无通融之地。

    如果我再霸王硬上弓的话，虽然我可能就和他一起去了，这点我还是有自信的，但如此一来，我们母子都会受伤，因为首先我听了他的“不用”就很失落，难道现在你就可以不用我了吗？儿子也可能会脾气大发，心情不好。

    算了，我退一步，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在如水的月光下，影影绰绰的暗影迭起，偶尔传出一两声狗吠，不知谁家的小猫嗖的一声从我的脚前窜过去。“那我送你到车站，可以了吧。”我无奈而试探的说。

    “好吧，就到车站，你还可以回家继续睡觉，辛苦了，我的妈妈。”看见我不再坚持，贴心的暖男又回来了，还不忘甜甜的哄我一回。

     在车站，等了十几分钟，才看见早班车缓缓开来。

    “我再给你点钱吧，万一下午回来人多，坐不上了，你可以打的，还记得上一次，晚上八点了你还在等公交车，可惜当时你兜里没有多少钱。”

    “不用了，妈妈，你刚给我了二十元呀。”

    “万一公交车路上出现故障，你知道坐其他的车吧？”

    “知道，哪来那么多的万一，你杞人忧天呀，我的妈妈。”

    是啊，我杞人忧天，毫无缘由的担心，没有道理的操心，可这满满都是妈妈的心呀。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点就向我说“不用了。”

    学习后的桌面非常乱，我正待插手收拾，他一句：“妈妈，不用了，我来。”

    暑假一个人回老家，我打算送到县城：“不用了，我自己坐车。”

    放学回家路上，我习惯性的从他手中拿过书包，“不用了，妈妈，我自己能背。”

    一年级的小豆包，准备送到小区书法班学习时，还没进老师的单元门，“妈妈，不用了，我自己进去。”

    幼儿园中班时，我送到校门口，他踮起脚尖，亲了我一下就掀我出门，“不用了，妈妈再见，我能走到教室。”留给我的是一串串渐渐长大的背影。

    想起了小时候父亲语重心长的和我拉家常的话：“你背着书包，头低着，腰弯着，每天小跑着上学，我要送你，你都不让。”

    想起了白发母亲絮絮叨叨的话语：“你上学那会儿，我每次送你到桥头，看着你一个人到车站去坐车，就想送你，可你总是说不用了。”

    可我的父母呀，年老的你们何尝不是这样呢。

    父亲，我要帮您抬粮食袋子，您说不用了，您还行，让我歇着。

    母亲，我想回家帮您洗洗换洗衣裳，可您总是说不用了，您自己还能照顾自己。

    一句简单的“不用了”蕴含了多少父母子女之间的情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