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元月24日 星期二，乌鲁木齐 晴 -26/-17。

很大的不情愿，可是还要依着，87岁的母亲为我们子女孙辈准备了饭菜，大家一起聚会在她周边，由她准备烹制一桌，招呼十几口人。十几种菜都是她准备、烹调，凉菜、肉菜、素菜，几十年一贯制，可是现在的她一如既往地自己亲历亲为，为她高兴，也为她担心。可是执拗不过她，多年来都劝导她到外面包桌，省事，她都拒绝，理由很多，什么外面不方便，外面不习惯，外面不好吃，外面有新冠，等等，我们都明白主要还是外面花钱多。外面包桌动辄上千元，在她看来划不来，这不她说一佰多元的东西自己动手解决了，比起外面省了太多，为此成就感十足。她的精神一直都好，尽管几十年都小病不断，可是她懂得保养自己的身体，曾经受了很多苦，身体透支，尤其现在她很知道身体健康的重要，几乎每天都要看北京台的健身堂电视节目，她还亲笔誊抄收集民间药方，并将这些药方留给我们，每次回家她都不厌其烦地宣传宣讲各种养生秘诀。过一段时间一个主体，减肥的、除湿的，这都是她在节目里那些专家学来的，她坚信都是对的，生怕我们不知道，生怕我们不相信，生怕我们不照着做，所以就一遍一遍重复，有时我们有些敷衍她，她也学会了办法，不像原来那样的强势，变着花样说服我们，我们也不像之前那样的认真辩解，而是顺从地佯装接受。这些年她让我帮她买药，主要是有关肺的润、清之类的中成药，都很便宜，是她一直以来的坚守，只要有什么不舒服，她不去医院，就自己买些中成药自己调理，有些是她早年听老人说的，有些是她从电视里学的，有些是她从书里看的，总而言之都是她集累下来的，她的床头案边很多的她手抄的这类东西，这里有她的心血，有她的执拗，有她的坚守，有她的信念，有她对自己的关爱，有她对孩子们的关爱，可能有时候你会感觉其中没有太多的系统化、没有太多的道理、没有太多的科学依据，可是享受其中的母爱很质朴、很挚烈，接地气有温度，我们还有其他的东西比其更珍贵吗？我们有时不耐烦她老人家的唠叨重复，又欣慰她对于自己身体健康的重视，尽力按她的要求和方式帮助她，她又不舒服基本都是自己忍受，自己给自己看病，找我们帮忙时基本都是事后，预防性健身性地买些药，膏药帖、中药丸，凡是有些病症时她都不会给我们电话告知，生怕我们担心、影响我们工作，有时说这样不行，有事要告知我们，她每次都轻描淡写，都满不在乎，现在也会表示接受意见，可是每次都如法炮制，报喜不报忧。今年春节母亲的身体健朗，我真是有些喜出望外，看到她步履稳健身手敏捷，听到她声音爽朗清晰明亮，感到她精力充沛精神矍铄，她强大的生命力感染了我，感染了所有的孩子们，特别是她的对后辈的关心关切，对于孩子们的心心念念，点点滴滴力透纸背，侵入骨髓。母亲很是真诚，不论喜好哀乐，还是是非对错，在孩子们面前都是直来直去，从来不避讳，也不是很讲究方式方法，有时我们感觉有些简单粗暴，时间长久也就习惯了，反而不习惯她的曲线虚设，现在的她更是年岁已经老了，越发唠叨了，越发孤独了，我们去看她的时间也就需要更多的耐心听她讲述，家庭讲的多的是亲情而不是论对错的地方，恰恰是这一点我们把握的不够好，母亲意识到这一点，不久前与我说起过，像是在总结自己，也是在提醒我。可是，这样的唠叨还可以延续多久呢？愿上苍眷顾母亲，让她享有更多的幸福时光，弥补以往她受过的委屈，她承受了太多的不幸和辛劳。每次在她那里聚会她都要为每个家备一份菜带回去，这次她准备了一包油炸鱼和炸响片，是她提前了几天备好的，为此还被热油烫伤了脸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实在令人心疼，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这个春节聚会，她对每个孙女都准备了一个红包，孙女拜年后，她都有不同的答词，她都有针对性地交代一番，找男朋友的，高考的，应该注意哪些，希望什么等等，有条有理，一丝不乱。天伦之乐，母亲可以享受的是仅有的这点，我们可以提供的很有限，她体恤孩孙的不易，从不提什么要求，甚至刻意避免一些话题，为的是与我们晚辈方便，不给孩子出题目，更不要说难题，这就是我的父亲母亲，他们一生都是这样，尽量自己解决问题，坚信求人不如求己，哪怕是孩子也尽量不麻烦。这就是我的父母，为孩子奉献一切，从来不求回报，这不就是活菩萨吗？父母就是孩子的上帝安拉上苍，是自己孩子的菩萨。因为疫情管控的需要，还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母亲要求不能多聚，聚会也要简单，时间控制在一定范围，她理解大局，通情达理，不强求我们留下来陪她，爽快地答应了我们撤离的要求，像每次一样嘱咐我们开车小心，开满一点，不要讲话，不要开音乐，这在她的认知里都是开车分心的因素，不安全的关键，是每次都有说的，是她要叮嘱的范围。母爱是最伟大的爱，最无私的爱，最普遍的爱，其他的情感相对于母爱都逊色很多，柔弱很多，脆弱很多，短促很多，这个世界因为母爱而抵挡了无数的打击，因为母爱而温馨温暖许多，让生命有了一个滋润和谐的环境，保护人类成长，铸就了人类辉煌的窠臼，孵化了人类文明的摇篮，母爱是众多爱的母体和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