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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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花文化 |
分类: 散文 |
冬日尚未过去,但时节已是腊月末梢了。厨房墙脚下蔬菜堆中唯一的青皮水萝卜有点蔫了,萝卜头圆圆的像橘子,我拿在手里掂量着不知怎样“生活”它,因它个头小,不够一顿吃,再说蔫巴的萝卜心已经糠了,吃不好吃,扔掉可惜,成了鸡肋,那就拿它当花养吧。萝卜也开花,小时候在乡下是见过萝卜花的,而其模样早被岁月的流水所湮灭,后来进了城更与萝卜花相见无缘。我梦想即将开放的萝卜花,找来一只旧花盆将萝卜培好土,扶正、压实、浇水,置于阳台温暖处,之后几乎每天都要观察一次,通过它的生长变化加以调理,保证其成活。一个月后,萝卜复活,露出土层的部分皮色变得青绿,也显水灵了,春节过后,那萝卜顶端居然冒出了皱巴巴的新芽,一副羞涩腼腆的样子,又过了不久,三四个叶片慢慢伸展开来,翠绿可爱,乡下人叫它萝卜缨子,惊蛰过后,从萝卜缨子正中间拔出一支花莛,越长越高,顶部的一团花蕾慢慢膨大张开,它的初花便悄然露出微笑。
我掩不住惊喜,像欣赏初恋情人,仔细观察萝卜花的形态、颜色。四片紫色花瓣两两相对,娇嫩,单薄,淡雅,围拥着绿色的柱头,柱头周围是细密的微黄色花粉,如果授粉成功,说不定将会孕育出种子来,但正如俗语所说:墙头难跑千里马,花盆难养万年松,受环境条件制约,这棵萝卜花注定不能成功结籽,能“一现昙花”也就不错了。
萝卜花不入花卉经典,也鲜见画家文人敷之于丹青、状之于文词,而实际上,在乡野民间它就是一介布衣,如农夫平凡而卑微。在这里,我之所以用如此简约而朴拙的笔触记述它,只不过是借以表达一个底层读书人对生命对自然的敬畏和隐隐感悟罢了。
看着萝卜花有人问,来年还会种一盆萝卜花吗?我说不种了,本来萝卜花就不是为人类观赏而存在的,萝卜这遍地皆是的普通菜蔬不过是为满足大众的食物所需,上不了灯红酒绿渲染下的燕饮大堂,萝卜开花也不是供人欣赏、赞美。
202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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