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无言 大爱无疆

              ——《我与地坛（节选）》写景语段赏析

胥刘杰

（选自《语文报·高一版》721期）

　　生生不息的大自然不但赋予人生命，更从精神智慧方面给予人无限启迪，正所谓——天地无言，大爱无疆。中国当代著名作家史铁生在正值青春年少却遭遇双腿残疾的人生逆境时，正是在北京地坛荒芜却并不衰败的风景中感悟到了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从而摆脱消极颓废，重新振作起来，用纸和笔最终走出了一条文学创作的成功之路并谱写了一曲身残志坚的人生赞歌。让我们通过《我与地坛》一文有关写景片段的描述也来领略一下地坛风景赐予史铁生丰厚的馈赠吧。

【片段一】四百多年里，它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坍圮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砌雕栏，祭坛四周的老柏树愈见苍幽，到处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荡。

【赏析】文章一开篇，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就是历经悠久岁月而破败荒凉的地坛风景，在风景的对面，是因双腿残疾而忧伤绝望的史铁生。人与风景在这一刻，竟得到了难以置信的融合。曾经风光无限的地坛，如今洗尽铅华，是为了等待坠落到人生低谷的史铁生。在人格化的风景中，作者看到了自己悲苦命运的投影，也感受到了自己所缺少的岁月沧桑和在困境当中自在坦荡、从容不迫的坚韧信念。

【片段二】 蜂儿如一朵小雾稳稳地停在半空；蚂蚁摇头晃脑捋着触须，猛然间想透了什么，转身疾行而去；瓢虫爬得不耐烦了，累了，祈祷一会儿便支开翅膀，忽悠一下升空了；树干上留着一只蝉蜕，寂寞如一间空屋；露水在草叶上滚动，聚集，压弯了草叶，轰然坠地，摔开万道金光。

【赏析】作者来到地坛，本为逃避残疾后无法面对的悲苦而迷茫的生活。但映现在他忧郁的眼底的，却是地坛中表面荒芜实则充满生机的生命。这些卑微的小生命，并不因被命运抛弃到这样荒凉的角落而自怨自艾、悲观绝望，而是凭借着大自然赋予的本领以不同的方式演绎着各自生命的精彩，在它们身上，作者颓废绝望的心志逐渐被荡涤一空，他终于明白了“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史铁生本已枯萎的生命之树这时又开始发芽了。

【片段三】譬如祭坛石门中的落日，寂静的光辉平铺的—刻，地上的每一个坎坷都被映照得灿烂；譬如在园中最为落寞的时间，—群雨燕便出来高歌，把天地都叫喊得苍凉；譬如冬天雪地上孩子的脚印，总让人猜想他们是谁，曾在哪儿做过些什么，然后又都到哪儿去了；譬如那些苍黑的古柏，你忧郁的时候它们镇静地站在那儿，你欣喜的时候它们依然镇静地站在那儿，它们没日没夜地站在那儿，从你没有出生一直站到这个世界上又没了你的时候；譬如暴雨骤临园中，激起一阵阵灼烈而清纯的草木和泥土的气味，让人想起无数个夏天的事件；譬如秋风忽至，再有—场早霜，落叶或飘摇歌舞或坦然安卧，满园中播散着熨帖而微苦的味道。

【赏析】十五年中，作者的生命之树由枯萎到茂盛，再到硕果累累，是因为这期间他不断地来到地坛，从地坛汲取人生智慧和精神营养。在这里，落日能告诉他坎坷过后就是灿烂；雨燕能告诉他高歌可以驱散落寞；孩子的脚印能启迪他人生应该留下印记；苍黑的古柏能开导他在自然永恒的关照中超脱生命里短暂的悲喜；而秋风中落叶的味道，更使他能够坦然面对生命中的苦难，并将之酿造成为微苦却芬芳绵长的醴酪。

地坛就是史铁生的精神家园，给予他对死的超然，对生的渴求，对爱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