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花的快乐
---徐志摩
假若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扬,飞扬,飞扬……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怅
飞扬,飞扬,飞扬……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
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
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
飞扬,飞扬,飞扬……
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时我凭藉我的身轻,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这首诗注明写于1924年12月30日,北京;而就在前一天(29日)夜里,北京下了一夜的大雪。这也就是说,诗人望着窗外的飞雪,完成了这首诗的创作。
雪花纯洁、晶莹;雪花飞扬既潇洒又欢悦。徐志摩自比雪花,并反复吟唱“飞扬,飞扬,飞扬……”,这充分说明徐志摩所追求的理想的特质。具体来说:
诗人把自己想象为一朵雪花,“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但不愿随风飘洒,“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飞扬,飞扬,飞扬……/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诗人的方向在哪里呢?“不去那冷寞的幽谷/不去那凄清的山麓/也不上荒街去惆怅”,
而要去“有朱砂梅的清香”的公园。朱砂梅是一种深红的梅花,在雪天开放,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这就是诗人“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
当目标找到,诗人便义无反顾,化作万般柔情:“那时我凭藉我的身轻/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消溶,消溶,消溶……/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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