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水淹大周营                              〖琴书《飞龙传》 第二部 火塘寨杨衮出兵〗 

好一个杨衮老英雄

两军阵 一阵气得眼通红

用枪一指开言骂

又连把冤家我儿喊一声

老父我苦口婆心将你劝

你回来爹爹我马上就收兵

你弟兄还跟我回奔火塘寨

俺回家耕地为业去务农

小冤家你不听爹爹话呀

你想想 忘记了恩养十二冬

老杨衮 他跟着怀亮拼了命

爷儿俩乒乒乓乓打的凶

疆场上打有四十趟

后阵头可惊动狼虎众英雄

弟兄们一看打的难分对难解

不由人一阵阵的毛孔悚

弟兄们这晚催马往上闯

出言来喊声大长兄

哥哥呀 我爹爹若大年纪连连战

我恐怕两军阵场不能赢

假如若爹爹要打败仗

我杨家这一世英明丢干净

喊一声大哥快传令

我们弟兄去围攻

两军阵场走一走

去逮怀亮黑煞星

若能把怀亮来逮到

老爹爹他在那里不动刀兵

弟兄们一个个的要往上闯

慢着 杨继业喊一声众家我的小弟兄

你知道老爹爹个性刚强性子暴

你知道俺爹爹没把令来行

假如若没有父令俺去走马

我恐怕惹俺爹爹把气生

弟兄们 赶快快的你往后退

你观阵坐在马上别吭声

杨继业把扪肝胆在后阵

马身上恼了杨衮老令公

老杨衮马身上边叹口气

一阵阵脑海翻起浪千层

这才叫一时铸成千古恨

我不该火塘寨里出了兵

今日里走了娇儿高怀亮

周营里得到顶天立地大英雄

赵匡胤今天得到这员将

从今后难保北汉对河东

老杨衮越思越想越烦恼

好叫他陡然心里把巧计生

杨衮啊杨衮，我没有儿子，我这个儿子也不能交给你赵匡胤，也不能叫你得便宜。我好好恩养十二年，把全身武艺传授给我儿子了，还有我师弟威山王崔平又教了三年，想起多少个师父传这一个儿子，最后被你赵匡胤没费事得到这员顶天立地大将，下南唐征北国不够他一杆枪扫的，也罢了。刘崇是我一拜老二，今天请我天汉山助阵，我不但没助阵，反而把儿子交给对方，我能对起我二弟刘崇吗。又朝阴曹地点想，三弟呀，我可要对不起你了。老杨衮一反手朝豹尾囊一摸，伸手把豹尾鞭的鞭杆攥住了，老杨衮有一样奇物，名叫豹尾神鞭，是他师父金刀夏鲁奇老祖下山时候给杨衮的，这豹尾神鞭厉害无比，只要把鞭杆一甩，能长则长能短则短，那个是鞭到人亡啊。杨衮啊杨衮，这个鞭还在囊中，只要一亮鞭，我儿非死不行。杨衮再想，不能下绝情啊，攥住鞭杆一声喊，“我儿怀亮。”怀亮说：“恩父，有何交代？”“我儿呀，你在火塘寨你可知道你父亲身上有一样宝贝。”怀亮说：“父啊，我知道，豹尾神鞭。”“我儿呀，如果豹尾神鞭今天要在两军战场亮出来，会有什么后果，我儿你可知道啊。”怀亮闻听此言说：“父啊，老虎再毒还不吃子，毕竟我是你十二年儿子。父啊，我知道只有一个字，就是我死。”杨衮说：“一点不错，我儿呀，不是为父对不起你，也不是我心狠意毒，可有一条，我不能白白让你这一员将落在红脸贼赵匡胤、贩伞柴荣手中。我儿，最后还有一线机会。”怀亮说：“什么机会。”“赶忙下马，跪倒给你父亲磕三个头，跟我笑眯眯回奔火塘寨，这就是你一线生机。”怀亮说：“父啊，我也再说一句话，我是认死不回头，开弓没有回头箭，姓高家也说话算话，一言九鼎，君子一言如白染皂，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恩父啊，情愿一死我也不会说回头话的。”老杨衮闻听此言用手一指，“奴才，你可要气死我了。”

好一个火山老白头

只气的虎目滔滔泪直流

用手一指开言骂

骂一声黄口孺子你听来由

老爹爹恩养你十二载

你不该一咬牙离开石州

俺父子情长你都不问

俺府里还有你嫂嫂女温柔

你嫂子待你好像娇生子

我问你怎能忍心把她丢

我好话说尽你不理

小幼儿 我今天叫你进冥州

老人家说着恼带着怒

哧 后半边才把鞭来抽

好可怜 这一根鞭子拿在手

不由得热泪滚滚顺腮流

阴曹地府我掉下泪

喊一声 我死去的三弟你快回头

喊一声三弟回头看

并不是哥哥我做事理不周

老杨衮他说着恼来带着怒

这一根鞭儿举过了头

单膀使力往下打

对着怀亮还乡侯

喊一声小幼儿哪里走

老人家使劲就把鞭来揉

就听见咔嚓一声着了中

坏透了 这根鞭打在怀亮后心头

怀亮他哎呀一声罢了我

嘴里边鲜血往外流

杨怀亮感到此时也坐不住

咣当 他一头栽下马蛟虬

高二爷这晚被打就落了马

马身上疼死杨衮老白头

一阵阵如同心里钢刀抽

乖孩子 不是为父心肠狠

我就恐怕这员大将归后周

老杨衮越思越想越难过

咣叮当 也一头栽下马蛟虬

老杨衮一头栽下能行马

活喳喳吓死太保众英豪

杨继业感到此时忙下马

一伸手又把父亲搂胸头

“父亲醒醒，父亲醒醒。”老杨衮被疼的割去肝胆，当时昏迷过去了。后阵头太原侯曹彬、东殿侯史魁、西殿侯史宏、大爷高怀德上去把二爷怀亮也抢回营了，这边众太保把老父亲也抢回自己大队了。书岔二爷怀亮死尸被抱走了，怀亮死尸抱到周营里边，二王赵匡胤一看高怀德回来了，看高妹夫惊惊慌慌二目流泪，“莫非两军战场，二弟怀亮疆场失机了吗？”大爷高怀德泪似湘江雨，虽说丈夫有泪不轻弹可还是淌眼泪了。“哥，二弟没有了，二弟没有了。”“二弟是怎么死的？”高怀德就提起被杨衮豹尾鞭打死，这边二王爷赵匡胤在中军大帐摇了三摇，晃了三晃，亲自探龙爪上前拍拍怀亮，“二弟醒醒，二弟醒醒。”高怀德也顶到跟前，“兄弟醒醒。”连喊数声，高怀亮不能言语。高怀德把二弟朝怀中一捧说：“兄弟，我又落单了。”

好一个怀德高彦平

抱着兄弟泪盈盈

好兄弟 俺只说弟兄见了面

俺只说河东地能要降表对降封

鞭敲金镫回朝转

王府里去见俺妈妈老高年

十几年你没见老娘面

好兄弟 你先我而亡送了终

高大爷一阵哭的如酒醉

中军帐疼死二爷赤须龙

今日天死了二弟高怀亮

哪一个马踩河东晋阳城

哪一个马踩河东要降表

我恐怕一去河东总是空

吩咐声抬回二弟高怀亮

马上马派人送回古东京

赵匡胤中军大帐流同泪

岔回来我再讲杨衮老令公

老杨衮睡在软榻上边，一直到天傍晚天都要快黑了，慢慢的才睁开眼。大爷杨继业说：“父啊，你心里好受了吗。”杨衮说：“孩子，我心跟刀割似的，儿子死还能好受吗。”这边把杨衮扶坐在软榻上边，杨继业端一碗水过来，“父啊，你喝口水。”杨衮喝了一口水，就听见‘嘡’，唉呀，杨衮一听榜锣响了，“儿呀，这是什么响的？”“这是头更更锣响的。”杨衮激灵灵打一个寒颤，“我儿继业呢？”杨继业说：“什么事？父啊。”“这天都黑多会了？”杨业说：“更锣都响过了。”老杨衮说：“可怜，我儿到天亮就没有命了，怀亮就没有了，我儿呀，快过来呀。”

老杨衮没曾说话热泪又倾

喊一声继业儿娇生

一伸手拉住继业儿的手

又把娇儿连连喊一声

老爹爹疆场上鞭打你的八弟

父亲我昏迷倒下马能行

现如今 我的儿怀亮在何处

儿啊儿啊 你快对为父来讲清

杨继业闻听此言开了口

父亲啊 你有所不知听儿明

豹尾鞭打死了八弟高怀亮

现如今死尸抬回大周营

老杨衮闻听此言也不怠慢

宝囊中有一颗丹丸拿手中

豹尾鞭本是我的恩师无价之宝

就是那大罗神仙也活不成

你八弟今天被我鞭来打

我只怕性命难活到天明

继业你快把这丹丸来装好

赶快快你送药去奔大周营

能救活你的八弟还阳转

为父我大营里边心才平

假若你今个天违背父亲令

我这里军令定斩不宽容

杨继业接过丹丸往外走

老刘奈一阵阵只憋的脸发青

强打精神壮壮胆

尊一声大哥杨衮你且听

你既然宝鞭打死了高怀亮

又为何现在你送药到周营

假若是周营里救活了个高怀亮

哥 明日天还得与你赌斗争

你这是纵虎归山成大患

让外人笑你志短太无能

老刘奈 这半半拉拉也没讲了

老杨衮在这上边哼一声

喝一声 大胆的鲁夫给我住口

你不要再生是非来把我坑

只因为我家八虎失了散

好可怜 我失去儿子人两名

五儿他 五台山出家当和尚

我八孩儿 认祖归宗也不回营

你个鲁夫 要不是你搬兵来到了我的火塘寨

我怎么能失去了对对我的儿娇生

你今天中军队再讲一句话

我把你推出了辕门问斩刑

叫一声我的儿继业快快走

杨继业翻身又上马走龙

捲帘帅心急都恨马跑慢

你看他马急三鞭急急行

杨继业正然催马奔前行

望只望前边顶到大周营

杨继业周营门口停住马

又把那三军儿郎喊一声

众三军大帐里边快通报

你就说杨业有事要进周营

“当兵听真，赶快报与你家元帅赵匡胤和你家先锋老爷高怀德，就说河东石州火塘寨杨继业有急事要见，今天给见也得见，不给见也得见。”两边当兵闻听此言，慌慌张张口称：“大太保，稍等一刻。”这才顶到中军大帐，“二王爷。”赵匡胤说：“报启何事？”赵匡胤还在哭着呢，“现在有河东石州火塘寨火山王之子大太保杨继业在营门口，已经下马了，说要见元帅，更是要见我们家先锋老爷驸马高怀德。”“啊。”赵匡胤说：“莫非杨继业半夜又来要战踩营了吗。”高怀德说：“哥呀，不对，杨继业要踩营，那就叫我高怀德出去会战，但他说有急事要进我们周营。”“哎呦。”周柴荣说：“不管，高妹丈啊，杨继业那个本事大，回头要跑到周营里，回头要耍武动动枪的要把我杀了呢。”高怀德说：“主公万岁，言之差矣了，杨家将不是一般人物，人来的明去的也明，要打仗就到两军战场，何必鬼鬼祟祟混进周营来刺王杀驾呢，我看这里定有缘故，让我到外边迎接几步。”高怀德一没鞴马二没提枪，带领曹彬，两个人顶到营门口，看大太保杨业人已经下了坐骑，再看杨业一没顶盔二没贯甲，金背刀还放在鞍桥上边。高怀德顶到跟前弯腰一礼，口称：“兄长在上，小弟来请罪了。”杨业慌忙拽起，“贤弟免礼。”“哥，到此地有何事？”杨业说：“到帅虎大帐再拉。”不多会前边顶到帅虎大帐，二王爷赵匡胤赶忙站起来，“太保千岁，请。”“请。”“两边，看坐位。”杨业也没客气坐下来。周天子把龙体连欠三欠，“大太保，不知驾到，要知你大驾到，我早早就带群臣迎接几步。”大太保哼了这么一声，“主公啊，你坐你龙位，我有事要跟我兄弟高怀德谈，今天我不是来谈国事的，我是来谈家事的。”高怀德说：“哥，今天还有什么事吗？”“我家兄弟怀亮呢。”怀德闻听此言说：“被豹尾鞭已经打死，现在连一点点气也没有了，正好鞭伤打在后心上边，我连喊数声，他都没讲一句话，现在心窝就好像已经停止跳动了。”大太保杨业闻听此言说：“贤弟呀，现在有丹丸一颗，赶快弄一碗水来，我父亲叫我连夜送药来救俺家兄弟的，说救活我八弟杨业有命，救不活还得回去杀我。”怀德闻听此言，那股英雄泪就夺眶而出，再想，老伯父啊，你是个好人，你是个怪人啊，打死了现在又送药来。这整个文武大臣，这些兵将，大家都愕然一惊，都心想杨衮怎么是这样人的。高怀德赶忙叫当兵端过一碗水来，这边大太保杨继业小心翼翼把这颗丹朝水中这么一化，用筷子搅搅。“贤弟，把二弟头捧起来。”把怀亮头捧起来，叫人拿过筷子把牙关翘开，大太保杨继业一点点灌一点点灌，不多会一碗药水灌了，这才轻轻把二爷放在地上。感到这个时候，高怀德说：“苍天保佑，兄弟醒醒，兄弟醒醒。”文武大臣眼都睁多大朝怀亮看，这到底能不能活，都死过了还能活吗。大概停有半顿饭时候，就听高怀亮五脏六腑都在响，咕噜咕噜，哇啦一口，连血带水吐有两碗出来，“哎呀呀，痛死我了。”杨业伸手拍拍怀亮，“兄弟回来了，兄弟回来了。”

杨继业见到这里怪喜欢

暗夸赞老爹爹好药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