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劍】佔有 Chapter 20
(2015-02-08 12:4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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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staynight金劍雙王 |
分类: 文章備份(金劍) |
Chapter
20
月色散佈於大地間,讓世界籠罩在一片銀色的光霧中,看上去有一種朦朧模糊的美。夜晚都市的街道上,充斥一片五彩繽紛的霓虹光景,人們魚貫於道路中,沉浸在花花世界的糜爛裡,這樣喧囂的情景並不亞於白天的熱鬧,這片夜晚的燈紅酒綠比起白天庸庸碌碌的繁忙更是別有一番迷醉的滋味。
這些生活於現實的人們深信著,眼前所見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面貌。卸下了白日時緊貼在臉上、幾乎不讓皮膚呼吸的假面具,將真正的自我在黑夜的遮掩下完全地釋放,這才是光鮮亮麗的世界表面後那不為人知的黑白色調──人們是如此深信著,但他們卻沒有猜想過,在他們看不到的角落處,正在演繹著的畫面是更深一層的濃黑色彩……
被街邊各色燈光照耀得七彩的道路上,少女穿著飄
逸的挖肩雪紡衣與牛仔短裙,靜靜地站在一家店前。少女的名字是佐佐山莉子,在白天時就和她一聽即忘的大眾名字一樣,成績普通、個性不突出、因為不打扮而顯得長相十分平淡的女學生,是那種走在路上也不會招人多看兩眼的平凡女孩,有誰想得到,現在這個染著一頭淺棕色大波浪長髮、臉上化著時下流行的彩妝、時髦而艷麗的辣妹,竟是那個平時毫不起眼的少女。
雖然平時看上去端莊文靜,但其實外表像個好學生的她內心比任何人都要熱情叛逆。從小嚴厲的家教讓她只能在人前壓抑著自己的本性,一開始她也曾想過要認真地做個好學生,然而隨著時間的經過,她發現越是壓抑,自己個性中的反骨就越是增長,就像是大雨過後獲得充分滋潤的小草,瘋狂地蔓延一地,在她每一個細胞、每一滴血液中咆哮著釋放。但即使如此,她仍然持續壓抑著本性、維持乖巧的表像直至升上國中那年。
升上國中的第一學期,她便被酒醉的國三學長給強暴了。說是強暴其實也不算是,在一開始學長將她壓在倉庫的橡皮墊上時,她的確有認真抵抗過,畢竟被這樣強迫,只是表像裝作柔弱乖巧的她怎麼可能乖乖就範。但之後的過程中,她卻是完完全全地樂在其中,那種從未體驗過的快感讓她樂在其中,全然沉迷於品嘗禁果的美妙滋味。事後學長完全不記得事情經過,享受過程的她也沒打算找對方負責,但這件事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塵封已久的潘朵拉之盒,將裡頭積壓至極限的所有一口氣釋放出來,一發不可收拾,從此之後,白日的她仍是那個外表平凡純樸的乖學生,但一到了夜晚,利用外出晚自習的藉口,她流連於糜爛的夜都市浮華中,大方展現自己隱藏已久的一面,偶爾還能從那些愚蠢的大叔口
袋中賺些零用金花用。
從那一天開始,她從墮落中得到了渴望已久的自由,令她心甘情願地沉浮其中,無可自拔。
今夜,她一如往常地沉迷在令人繚亂的七彩中,但這一次,她很快地就找到了今晚的目標──
那是一個有著俊秀外貌的藍髮少年,雖然他一身便服裝束,不過莉子仍然一眼就認出少年的身分,畢竟對方可是他們學校中有名的風雲人物,雄厚的家世背景與英俊的外貌,讓他在女孩圈中擁有居高不下的人氣,即使他身邊總圍繞著各式各樣的女孩子,他的女伴總是更換不停,依然有無數懷抱著浪漫憧憬的女孩前僕後繼地湧至他身邊,以至於他很難得像現在這樣,身邊一個女性都沒有。
這樣的大好機會她怎麼可能會放過……其實她早想嘗嘗這個學校名人的滋味了,只是平時礙於自己好學生的表像與對方周圍的女孩子們,所以她不敢貿然出手,現在他居然難得地落單了,若不好好把握,下一次可能就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況且她也有足夠的自信不被認出,畢竟兩人在學校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交集。
眼中微微閃過狩獵者的光芒,打定了主意後,莉子撩了撩長至腰間的大波浪長髮,露出了自認最為魅惑動人的笑容後,這才娉婷地踏出腳步,風姿綽約地鑿少年走去。
──間桐慎二,今晚,我一定要得到你。
───狩獵者只見著了眼前的獵物,卻不知道自己在獵物的眼中,同樣也是被狩獵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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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色西裝的少女面色嚴肅地走在無人的大街上。
下午時得到的情報雖然不多,但可以大約歸納出事件都集中發生在人煙稀少的地點,所以她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將冬木市逛了一圈,統整出幾條白天人煙不多、入了夜後更是幾乎沒有人會經過的路段,打算晚上便在這些地方巡視,如果一有動靜就能立刻趕到。
……說到下午......
像是想起什麼事似地,Saber驀地停下了腳步。晚風徐徐吹拂,帶來了一絲夜的涼意,撩亂了垂落她頰邊的碎髮,少女仰起頭,看著夜空中晶瑩閃爍的銀色星子,那雙無波無痕的翠瞳中閃過了一抹深思。
她想起了下午遇到Lancer的情景,而後想起了與對方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她還記得那時由於Lancer喊出了基爾伽美甚的真名,她才得以知道基爾伽美甚的真實身分......但Lancer為什麼會認識基爾伽美甚?當時的她並沒有想太多、也沒有去深思的念頭,但此時回想起來,似乎事有蹊蹺。
在她被召喚出來之前,從上一次戰爭後就殘留下來的基爾伽美甚應該是過著普通......不、不對,以基爾伽美甚的個性來看,他絕對不可能安分地過著平凡普通的生活,那麼他又是如何與Lancer認識?Servant不可能在毫無幹係的人面前表明身分,也盡量不與無關之人深交,而從基爾伽美甚與Lancer當時的反應看來,他們兩人似乎都很清楚對方的身分...
...難道這幾年來基爾伽美甚與聖杯戰爭之間仍有什麼關聯?又或者......他認識Lancer的Master?
「......」不論真相是什麼,基爾伽美甚肯定都隱瞞了她許多事情──而且她能肯定,這些事情全都與聖杯戰爭有所相關,但他卻從未對她提過任何相關的事情,甚至連隻字片語都沒有,只管成天戲弄她,向她傾訴一些令她動搖的愛語,恣意地觸碰她的身子......卻從未告訴過她任何有關於這次聖杯戰爭中,他可能得知的情報......雖然她不知道他究竟是為了什麼才再次捲入這場戰爭,但若是真是對她隱瞞了必要的情報...
...
明知她對聖杯有多麼在乎,卻仍然決定隱瞞她嗎......一股被背叛的憤怒感油然而生,但更多的是無法言喻的疼痛與失落,Saber垂首看著地面,握緊了雙拳,其中一手放到傳來一陣陣抽痛的胸口前,她略感難受地皺起眉......
不過現實情況顯然不容許她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又是一陣夜風襲來,這一次風中捎來了魔力的氣息,觸動了戰士敏銳的感應神經,感覺到那有些陌生又有點熟悉的魔力,Saber心中一凜,只能暫時先放下自己的糾結,專注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眼前人影晃過,落下一高一矮的身影。較為高大的是一名身穿短版紅色外套的白髮青年,而角為嬌小的則是一名綁著雙馬尾、穿著短裙的冷豔少女。一看清那名白髮青年的相貌,Saber腦中不由得浮現對方下午那一臉肅殺地衝進超市與婆婆媽媽們搶菜的畫面,原本滿心的戒備在一瞬間有些崩毀,但也僅僅那一瞬間,很快地她又重新構築起更加堅固的堡壘。
不管眼前的人做過如何崩壞形象的事,他是Servant這點絕對不會改變。只要身為Servant便是她的敵人,面對任何一個敵人,哪怕有99%的獲勝機率,也必須盡全力迎戰,不僅僅是為了鞏固勝利、阻止那1%的戰敗出現,亦是對對手的尊敬與對自我的尊重。她從小便被如此教育著,而她亦決心貫徹此道直至生命的終結,那是她絕不捨棄的榮耀與尊嚴。
──更遑論,面前的敵人,是個實力不可得、與她旗鼓相當的對手。
戰士的血液在少女體內隱隱沸騰著,她可以從對方的體魄中看出那隱藏在肌肉下方即將爆發的力量,那令她期待起與其的對戰。她緊緊地註視著面前兩人,仔細觀察著他們每一個言行與舉止,體內的魔力不斷流轉著,隨時可以為她所用。
在落地的同時,遠阪凜順手撩了撩落至肩上的馬尾,冷豔的面容上浮現與她氣質不符的任性表情,有些不服氣地對與自己同時落地的Archer開口說道:「哼..
....這樣算是平手吧?雖然我覺得我比你早0.01秒抵達啦!」
「其實我覺得應該是我比妳早0.02秒落地啊,Master。不過似乎只能算是平手了,因為現在的情況不允許我們繼續爭辯這個話題啊。」白髮青年語帶笑意地回應道。雖然他話語間充斥著輕鬆的氛圍,但那雙如鷹般銳利的雙瞳卻以截然不同的凜然望向了一邊嚴陣以待的Saber,看著少女嚴肅的表情,他微微勾唇,淡淡地問道:「妳說是吧......那邊的小姐?」
隨著話音落下,一道速度快得以肉眼幾乎察覺不到的黑影同時射出,目標直指Saber的項頸。細微的破風聲傳入了少女耳中,下一秒那道黑影便已逼近她面前。只聽見一聲清晰可聞的金屬撞擊聲劃破了空氣,金髮少女已換上一身中古時期騎士的戰鬥裝束,擺出了握著什麼的姿勢,而那樣暗器──一把寶劍就這麼憑空墜下,靜靜地躺在少女身前的土地上,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片慘白的光芒。
「......喔......」Archer挑起一邊眉,口中發出了讚賞的低吟聲,看向少女的目光中也增加了些許興趣與讚賞。自遠阪凜身邊走出,他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到了自家Master身前,手中浮現一黑一白的劍刃──於此同時,地上那把純白的武器也消失無蹤──他直直盯著對面的少女,腦中似乎閃過了片段且不連貫的畫面,但此時他無暇去顧及那些似乎無關緊要的問題,微微啟唇,他緩緩說道:「初次見面,我是...
...Archer。」
「......Saber。」少女冷漠地回應道。她將手中被結界所隱藏的寶具橫舉至胸前,微微彎身,擺出了標準的備戰姿態,同時抬起眼,翡翠色的瞳眸與那雙深灰色的眼瞳在空中不期而遇。
四目,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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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鶯鶯笑語一點也無法使間桐慎二灰暗一片的心情好轉,那些尖銳的笑聲聽在他耳中,彷彿在嘲弄他下午被那個黑髮少女給毫不留情地拒絕的事,像是一把磨得鋒利的尖刀,一刀刀捅進少年脆弱易碎的玻璃心中,將之戳刺得千瘡百孔。
「……那個沒有眼光、高傲自大的臭女人……」倚著街角處的店舖牆面,俊秀的少年陰暗著一張臉,以陰冷的語氣低聲喃喃自語道。那雙略顯得無神的眼貪婪地打量著從他身前經過的女人們,薄唇微微彎起一道無情的笑弧。
……居然敢拒絕他這個間桐家真正有能力的繼承人,那個臭女人真是無藥可救到了極點……多少女人等著他的垂青,有些人甚至只要能和他說上一句話就能開心一整天,結果那個女人居然就這樣拒絕他的邀約,還擺出一副可恨的高姿態、使用魔術玩弄他……哼哼,居然敢拒絕他這個間桐家真正的繼承人,等他打敗其他Master
,取得聖杯並實現願望後,他一定要讓那張高傲的臉蛋露出飢渴卑微的表情,跪在他面前像個女奴那般舔拭他的鞋,讓那柔軟的身軀躺在床上,任他予取予求……
骯髒而齷齪的慾念在少年腦中成形、並不斷不斷地膨脹,幾乎要佔據他思考的每一個角落。俊秀的面容因為這些想望而產生的畫面而微微扭曲,不過他很快地便收回了外露的情緒,同時抱緊自己懷中那本幾乎與他生命同重的書冊,一雙賊溜溜的眼再次滑到路過的人們身上,像是商人在鑑定貨物一般,一個又一個地打量著。
雖然「供品」是隨手抓來便是一把,不過今晚在給「她」享用前,他自己也想好好享受一番啊……他要證明即使那個臭女人沒答應他的邀約,他間桐慎二可也是有許多人選能夠替代她的……哼,學校裡那群母狗他早就玩膩了,要不是她們在他有所需求的時候隨手就可以招來,他早就把她們全都拋到一邊去了。所以今晚難得那群黏人的傢夥不在身邊,他可要找點不一樣的樂子……
就在他的視線在人群中逡巡得正歡時,驀地,他感覺到一股炙熱且富含侵略性的目光朝他注視而來。他下意識地回望過去,心底微微升起戒備,抱著書的手臂也多用上了幾分力,但當他看清目光來源時,那股戒備頓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熟悉的灼熱流向了下腹部。
那不是一個美艷到令人無法移開目光的女子,比起遠阪凜那令人無法忘懷的冷豔,等級差得不是一、兩個,但她周身所散發的氣息比起遠阪凜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更是讓人著迷,那樣的叛逆與不馴會激起男人征服的渴望,就像一朵惑人的罌粟花,明知品嘗過後,等待在前方的將是無邊無際的地獄,卻仍令人抵抗不住誘惑地伸手採擷。
「咕嘟」一聲,間桐慎二聽到了自己吞嚥唾液的聲音,感覺到在對方的注目下自己身體的變化──對方目光中赤裸裸的挑逗,身為花叢老手的他怎麼會感覺不出來?他看著少女撩了撩那頭染成棕色的大波浪捲髮,朝他嫵媚一笑後,踏著會不自覺扭動身子的步伐向自己走來,他再次聽見了自己吞嚥唾液的聲音。
目光灼灼地看著來到自己面前的女人,他更加明確地在對方眼底看到邀請之意──然而更多的,是對自己毫不掩飾的興趣與想要征服的光芒。
──一個下等的風騷女人居然妄想征服征服他這個擁有間桐家純正血統的繼承人?!也不好好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得什麼樣子!連遠阪凜那種極品的女人他都只打算當作玩物,這個平凡且毫無特別之處的女人居然想淩駕於他高貴的血統?!真是不自量力到了極點……看來不給她個教訓是不行的……
捏緊了手中的書本,間桐慎二在內心陰惻測地冷笑了幾聲,表面上卻仍維持著貴公子般高傲的微笑。來到他面前的少女毫不羞赧地將手掌擱至少年的胸膛上,雖然中間隔了一層薄薄的襯衫,她仍依照豐富的經驗,準確地找到了下方微凸的小點,那被妝點得繽紛的指甲挑逗性地意味濃厚地搔刮著那點突起,水亮的雙眸由下向上望,露出一個帶點無辜又帶點狡黠的眼神,望著對方乾淨白皙的下顎,因為塗著唇彩而顯得晶瑩潤澤的唇瓣微啟,刻意壓低嗓音、以微啞的聲音問道:
「吶,帥哥,今晚有空嗎?」
如果只是一般男人的話,早就被這樣嫻熟的手段給
逗弄得燥熱難耐,但間桐慎二可不是普通人,他
是一個把自身血統尊貴神格化的完全病入膏肓了的中二病末期少年,雖然對面前的身軀的確有莫大的興趣,但對方所表現出的征服慾卻令他倒盡了胃口。他並沒有拒絕女子的邀約,卻在內心默默地想著待會要如何「處置」她……
兩人如同親密的戀人般,相偕相依地步步遠離充斥喧囂的鬧區。
少女倚著少年,在少年懷中露出了得手的甜蜜笑靨;少年摟著少女,在少女看不到的角度中,扯出一抹讓俊容扭曲的殘忍微笑,使得那張原本上可說是俊秀的五官,被這抹笑給徹底崩壞,重新排列成一張令人作嘔的怪異表情。
不自量力的女人啊……等他徹底享用過後,就把這副被他玩弄過的身子交給「她」處理,讓這個女人成為他通往勝利之路的一塊基石,讓她將自身最後的價值為他發揮到極致……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即使內心已然充斥近乎瘋狂的大笑聲,間桐慎二表面上仍不動聲色,沒有露出絲毫破綻。像對愛侶般的兩人緊緊相偎地向前走去,就在兩人轉過了街角,進入靜謐的街道中時,在他們身後,空氣突然有一瞬的扭曲,接著憑空出現了一抹看上去似乎是女人的身影,但很快地便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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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彷彿凝止在這一個時間點上,凝止在兩個強者目光在空中相撞的這一個瞬間。四目相交的這一刻,沒有四射的敵意,更沒有相激的火花,有的只是比夜色更為濃稠的深沉,深深地沉澱在夜色中,化為無邊無際的靜謐。
這一刻,沒有人開口,亦沒有人動作,四周寂靜得使呼吸聲彷彿被無限地放大,不協調地融合在這片宛如暴風雨來襲前的寧靜中。Saber與Archer就這麼靜靜地註視著彼此,看起來似乎在維持一種微妙的平衡──是的,他們都在等待能夠使他們行動的時機點,他們都十分清楚,眼前的對手並非三兩下功夫便能擊敗的無能之輩,若是貿然出手,失去了先機,將會使自己在戰鬥之始便落居下風,為此,這點時間的等待絕對是絕對必要的。
這一方Servant正膠著在這一個畫面,那一方的Master也沒有就這麼閒著。遠阪凜站在自家Servant身後,一手放在口袋裡,輕輕捏住幾顆寶石。從表面上看來,她似乎很認真地在看著身前這場戰鬥,但實際上,她的注意力幾乎全部都放在周遭環境的變化上──
現場並沒有除了他們以外的其他人,她敢感知不到有其他氣息的存在,也就是說,Saber的Master若不是不在現場,就是隱匿了氣息,躲在一邊窺伺著這場戰鬥……前者的可能性恨低,畢竟作為在現世僅僅以投影為存在的英靈,任何活動都需要魔力消耗,在這種隨時可能遇到其他Servant的時刻出沒,怎麼可能會拋下Master單獨行動?所以依照常理推測,Saber的Master應該是躲在現場的某處……
哼……還真像是隻畏縮在角落、伺機而動的老鼠啊,不過她可沒有明知道對方打算、卻還大大方方讓敵人安心達成目的的胸懷喔!趁著Saber被Archer牽制,就由她來把敵方的Master揪出來吧!
打定了注意後,少女開始付諸行動──她小心翼翼地移動身子,以最小、最不易被察覺、但可以有效觀察到周圍環境的幅度踏出腳步,努力想找出那個她擅自定位成「畏縮在角落、伺機而動的老鼠」的角色,卻不知道自己的動作、這一場戰鬥的全部,皆被總是喜歡站在高人一等之處的某人給全盤收進眼底……
遠阪凜的舉動對對峙的兩人並不是全然沒有影響,雖然她的動作不大,仍然是在可以被察覺到的範圍。由於不清楚Archer這對主從的性格,所以雖然一開始專注地與Archer僵持,但過了會後,她仍不自主地分了些神去關注白髮青年身後的那個黑髮少女──
而就在這一瞬間,Archer抓住了她留露出的這一絲破綻,手持著黑白雙刃的青年足尖一使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至黑髮少女面前,揮舞著雙劍朝她劈斬而下──
毫不猶豫的一擊,撕裂了流動的空氣,在風中發出尖銳的咆嘯聲,但這力勢千鈞的攻擊卻在距離少女頭部不到幾公分的地方被擋下,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徹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一絲金亮的火光在武器相交處噴射而出,最後隱沒於無邊際的黑夜中。
嬌小的少女手舉過頭,兩手握拳橫擺在頭頂,擺出了持有什麼東西的姿勢,無聲流動的風纏繞在她手腕上,纏繞在她掌握的武器上,將之完全掩蔽於透明的結界內,將那足以辨認其身分之物隱藏在後。
「……哦?」少女迅速且毫不遲疑的反應似乎有些出乎Archer的意料,在攻擊被擋下的後一秒,自他口中發出了這聲飽含訝異的單音節──對於少女那彷彿他的攻擊行動已在她預料之中的反應。
聽到Archer發出的短音,Saber臉上隱隱浮現一絲意義不明的笑意。她雙手微微使力向外推去,格開了那兩把與自己武器相撞擊的異色寶劍,接著手臂向下一沉,將Excalibur向前揮去。雖然看不到對方武器的真實樣貌,不過空氣被斬開的破風聲仍隱隱可以察覺,但由於無法確認武器長度,所以Archer只能向後月開拉大兩人的距離,藉以避開那看不見的攻擊。
不過Saber這記攻擊的主要目的亦非傷到Archer,所以反擊落空後,她並未馬上追擊,而是在原地維持著原本的攻擊姿勢,翡翠色的瞳眸直直盯著不遠處的白髮男人,緩緩地開口,以她清亮的嗓音朗聲說道:
「我不可能毫無準備地便放鬆戒備,是你過於大意了,Archer。」
「……呵,在戰場上還特意提醒敵人嗎Saber?總覺得我好像被小看了啊。」聽到Saber的提醒,Archer在回應的同時,臉上不禁勾起一抹諷刺的微笑。他偏頭看了看身後同樣正忙碌著的自家Master,無聲地在內心低笑了幾聲後,回過頭對Saber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告訴妳一件事吧。不用擔心我的Master會在中途介入這場戰鬥,妳可以全專注在這邊,否則我戰勝的若是發揮不完全的Saber,似乎也沒什麼好驕傲的。」
「多謝你的告知,Archer。但是,你必須明白一件事……」說道這裡,Saber頓了頓,接著她重新擺出斬擊的姿勢﹐足尖使力產生向前的躍進力,身影急速向Archer突進。「勝利,會由我親手獻予吾主。」
少女的身影一瞬間便抵達Archer面前。又是細微的破風聲傳來,自知來不及避開,Archer神色微微一凜,一瞬間集中心神,雙眼勉強跟上了Saber的手臂動作,藉由她斬落的方位迅速在心中推斷出武器的大約位置後,她立刻揮劍一擋──
「噹」的一聲,金屬相撞擊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這一次的攻勢是由少女向青年發動。勉強擋下了Saber這一擊後,Archer也沒有僵持的異思,他藉著斬擊的力道,將之化為後退的動力,抽回雙劍後便向後躍去,落到了後方的路燈上。
「……看不到的東西還真是麻煩啊。」在路燈頂端站定後,Archer由上而下俯視著Saber,喟嘆了這一句表面上聽起來是嫌棄、時則是帶著讚嘆的話語。「大小、形狀、長度完全無法得知吶……哼,雖然再繼續交手下去,我有絕對的把握能完全掌握被妳所隱藏的武器全貌,不過呢......這樣做實在太浪費時間,所以我決定要改變作戰方式……」
說著,他手中的雙刃竟緩緩消失在空氣中,宛如溶解一般,完全地消逝無蹤,不留一點痕跡,接著取而代之的,是一把與夜同色的暗色長弓,他將弓舉至胸前,拉開了弓弦,一柄漆黑的劍出現在弦與弓身之間,隱隱約約閃爍著淡淡的鏽色光芒。
看見這一幕,Saber驀然意識到,面前的男人其職階之名為「Archer」,因為他對戰之初便是使用雙劍與她近身戰鬥,讓她反倒暫時忘了擁有「Archer」之名的Servant所應具備的條件──
「既然看不到,那就乾脆別靠近吧!」Archer的話音隨著飛射而出的劍之刃矢落下,淡色的光芒飛速朝Saber的方向奔馳而去,見狀,Saber也同時躍起,揮動著Excalibur,將迎面而來的劍矢彈開,持續朝Archer逼近,此時Archer已重新填上劍矢,與前一把寶劍不同,現在在弓弦上這一把劍在吸收了Archer的靈力後,散發出不若剛才那把那樣黯淡的鏽色紅光,而是更加耀目的血色光輝,但Archer並未在看到第一發攻擊被彈掉後便發出第二發攻勢,他向上躍起避開了Saber這一下斬擊,在空中翻轉了一個半圈後,者才將劍尖對準Saber的方向──
他口中似乎低念了什麼,夾著劍柄的指在他所念的話語結束後迅速鬆開,宛如一束紅光的寶劍夾帶淩厲的氣勢激射而出,直直朝Saber的方向飛去。
見狀,Saber再次揮動Excalibur,雖然Archer這一次的攻擊與前一次相比,似乎添上了更多的爆發力,但Saber仍有把握將之擊落,同時她再次跳起,朝即將落地的Archer而去,欲在他剛落地還未穩住重心前搶得攻擊先機。但她揮出的劍雖是準確地集中了飛來的劍矢,那道紅光卻在偏離原軌道一瞬後,立刻掉頭回去攻擊原先的目標──
「!」原本以為已經擺脫了攻擊,卻在快要接近Archer時聽到了身後傳來不尋常的動靜,同時,她看到僅相距幾公尺的男人臉上那抹得逞的微笑。心中一凜,她不假思索地回過身,本以為是另外一波攻勢,映入眼中的卻是那道她以為已解決的紅光。
……追蹤型嗎……
在這一瞬間她立刻明白了這把寶具真正的能力,也立刻領悟到要對付其必須將之完全摧毀、否則便會不斷遭到追擊的這個事實,但此刻的理解似乎稍嫌太晚,她與飛馳而來的紅光已是近到不容她思考其她對策的距離,面對這樣的緊急狀況,她果斷地將Excalibur高舉過頭,接著迅速斬下,同時解開了纏繞於劍上的風──
風王結界被解開的瞬間,高密度的風被釋放出去,巨大的力量直接撞擊了逼近的紅色光芒,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濃密的煙霧伴隨著爆炸聲而起,掩蔽了霧後所發生的情況。Archer穩穩地落在地面,一雙銳利的眼掃向那一團瀰漫的白霧,白霧中,隱隱可見紅色的光芒逐漸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越發強烈的金色光輝。
爆炸聲吸引了遠阪凜的注意,她回過頭看向屬於Servant的戰場,卻與Archer同樣,被煙霧中也絲毫不被掩蔽其光彩的金色給佇足了目光,完全無法移開對其的注目──那股絕對壓倒性的力量不容任何人忽視,一點也不客氣地彰顯出它的強勢,像是要昭告全世界它的存在一般,那樣地璀璨而奪目。
「……那是……」遠阪凜緊緊盯著那把漸漸現形的寶具,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逐漸劇烈的心跳聲。她有十分強烈的預感,只要知道了那樣寶具的真實面貌,就可以知道Saber的真實身分──
但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直衝入戰場中,打斷了原本充斥現場的戰鬥氣氛。聽見這個聲音,在場三人皆是微微一愣,在白煙後的Saber更是露出了有些掙紮的表情──今晚的目的本就是要找出吸血鬼事件的幕後黑手,這一聲突如其來的慘叫讓她有事件正在發生的預感。若是現在不立刻放手這場戰鬥,她即有可能便會錯失這次機會,同時使今晚增加一名無辜的受害者;但若是如此貿然離去,對與自己戰鬥的Archer來說,似乎又過於失禮……
內心的拉鋸戰持續了一小片刻,最後仍是道德與使命感戰勝一切。白煙後的金色光芒驀地一斂,Saber僅留下了一句充滿歉意的「很抱歉,這場戰鬥就到此為止吧」後,便毫不猶豫地往尖叫聲傳來的方向直奔而去,使得在白煙散去後,出現在Archer組面前的,是光芒、人影都不剩的,一片空蕩蕩的無盡黑夜。
「……」雖然很不想相信,不過Saber似乎真的毫不眷戀地離開了。遠阪凜盯著空無一物的黑暗好一會後,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和自家Servant真的被人丟下了,若不是周圍還殘有劍刃破壞過的痕跡與濃烈的魔力氣息,她還以為剛才那場戰鬥是自己在作夢。意識到現實後,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確認對方真的已不見人影,才錯愕地戳了戳來到自己身邊的Archer那結實的手臂肌肉,像是在喃喃自語般地問道:
「……Saber真的跑了,對吧?」
「……我想以凜妳的能力,應該可以輕易辨認這是否為現實……妳應該沒差勁到連這點狀況都辨別不出吧?」
「你說什麼......
?!不、不對,我現在應該要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Saber!她居然跑了?!她怎麼可以就這樣落跑啊?!明明就還沒分出勝負耶她怎麼可以這樣!到此為止是她說了算嗎!!!」
「......」相比於自家Master的炸毛,身為戰鬥人員之一的Archer則現得冷靜多了。那一雙深灰色的眼瞳靜靜地註視著Saber最後佇立的位置,表情雖然一如往常的冷漠與淡然,但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在他眼底卻閃爍著幽暗難解的光芒。
──他記得,那道宛如破曉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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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Archer及Saber戰鬥之處不遠的高樓上,一抹傲然而挺拔的人影雙手環胸站在那裡,血紅色的瞳眸將戰鬥的自始至終全收進眼底,一絲一毫都沒有遺漏,直至那聲尖叫響起、直至那抹嬌小的身影毫不猶豫收回了武器、毫不遲疑地捨棄這場戰鬥離去,他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連一點剩餘的注意也不願分給剩下的兩人。
──畢竟,沒有了那個在暗夜中依然奪目的少女,下方的兩人對他來說,只是無關緊要的雜種。
他在乎的人已不在
這裡,他當然也沒有繼續停留在此的興趣。高傲的王者披著一身聖潔的月色光輝,踏著毫不眷戀的腳步轉身離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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