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实可卿迷乱后世万千读者
(2013-08-25 22:2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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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公读了性程高本言弄呆惊世文化 |
分类: 红楼文化 |
秦可卿是《红楼梦》中宁国府少主人贾蓉的妻子,现职宁国公、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的儿媳妇,属于贾府草字辈中的长孙长媳,也是被作者列入“金陵十二钗”正册中的人物。在金陵十二钗中,秦可卿是最先死去且死于公媳乱伦孽情的一个。从曹雪芹原著八十回故事情节整体设计看,她的故事也是很简略的:她首次出现在全书第五回,在第十三回以“宁府大殡”的浓重渲染终结了其生命的存在,第十六回之后也不再涉及她的父亲秦业和弟弟秦钟之事。
但是,从全书“大旨谈情”的创作意图来看,秦可卿又是万不可忽略的贵族少妇;作者为她设计的预示命运结局的画册和判词是“画着高楼大厦,有一美人悬梁自缢。其判云: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警幻仙子受宁荣二祖嘱托,导引贾宝玉熟悉自家女子生平簿册后,令其再历饮馔声色之幻,十二仙女歌舞《红楼十二曲》,其中关于秦可卿的曲文是:“﹝好事终﹞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
由此看出,在全书中秦可卿是作为“幻情身”出现的,造衅开端、家事消亡在于宁府“孽情”!她与丈夫贾蓉并无多少爱情可言,导致她非正常死亡的是与公爹贾珍的“爬灰”孽情!她的情爱在伦理宗法世俗的社会里,是畸形不伦的“淫情”!从全书展示贾府这个曾经煊赫百年贵宠无比的家族遭到倾覆以至走向“食尽鸟飞,惟余白地”的悲惨结局来看,作者意在从她的命运遭际中做出“宿孽总因情”的宣示。
一、现代红学研究者对于秦可卿形象的错误认识:
秦可卿于第五回中出场,一开始她的情节就混合于该回贾宝玉神游太虚幻境中。正是这个章回中曹雪芹多种艺术手法的综合运用,比如象征、谐音、虚实转换以及对主题意图的刻意隐藏,导致了后世读者包括许多现当代红评家的误解。关键是对梦境之中与贾宝玉发生性关系的警幻仙子之妹(乳名兼美,表字可卿)和现实贾府中贾宝玉侄媳秦可卿二者之间既有关合又有区别的混淆,使当今如刘心武、土默热、李国文等颇能操纵媒体忽悠读者的名人,也都陷入了误解误读的泥淖,以至谬说流传,误导了喜爱《红楼梦》的广大读者。
刘心武本着原型探佚的理念和阶级论、成分论解读秦可卿,从其出身低微与烜赫贾府不能般配,其出殡棺材用板“恐非常人所用”等节点上生发出秦可卿是“非常人”的悬念,然后从历史传说、野史笔记等所谓“史料”中考证发掘出秦可卿原型是康熙皇帝废太子胤乃“坏了事”之后藏入贾府的格格,是有着皇族血统的公主。她与公爹贾珍的不伦孽情,在刘心武看来是真正的爱情。《红楼梦》第四回写李纨之父名李守中,甲戌本脂批:“妙!盖云人能以理自守,安得为情所陷哉!”这条批注在揭示全书创作主题中的意义是纲领性的。全书正是在以理(礼)观情的角度上展示贾宝玉等世俗男子(浊物)作为情痴情种(清种)而迷陷情场的种种痛苦与辛酸。连刘姥姥这等无知无识却又世故圆滑的村妇都能看出贾府这等豪门贵族“礼出大家”,虽然以贾府为代表的“四大家族”存在着阶级剥削和压榨,但我们不能以阶级斗争学说毒化下的“原罪思维”无视贾府礼仪礼法的存在和悖乱。中国几千年文明史,家庭伦理道德虽然有儒家礼仪伦理的不合理成份,但维系社会稳定家庭和谐的伦理是中华民族传承不易的根本,大概也只有刘心武能说出这种怪话。他这种拿着鸡蛋找鸡的所谓原型考证谬论,被前文化部长王蒙吹嘘为“秦学”。文学不能等同于史学。刘心武这种虚实不分、漏洞百出的所谓考证,实质上依然是旧红学史上索隐派的再现。正如鲁迅先生讥刺的“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这个以小说《班主任》名世的小说家,在《红楼梦》解读上却进身于流言家之流。土默热(包秦)对秦可卿的解读,一是混乱于警幻之妹兼美字可卿与秦可卿,再是本着原型探佚将秦可卿“象征”为洪昇所作《长生殿》中的主人公杨贵妃。这种背离文本描写又陷虚实不分的所谓“象征说”,也同样是荒谬的。
著名作家李国文则认为秦可卿是贾宝玉的性启蒙导师,是第一个与贾宝玉肌肤相亲的爱神,第一次使他尝到禁果滋味的女人,在贾宝玉情爱途程的起跑线上起过催化作用的女人(见之于《楼外谈红·李国文破解红楼梦》之《闻香识女人》——神游太虚幻境与《少年维特之烦恼》)。李国文的这种观点比较传统,体现着红学历史上一种传统的误解,也说明在秦可卿这个人物形象解读上的误解之深。本文主要就李国文先生的解读进行商榷探讨。
二、曹雪芹原著文本中对于秦可卿的描述:
秦可卿是深得贾母与凤姐赏识爱怜的宁府年轻贵妇。
《红楼梦》第五回秦可卿第一次出场,是在宁府花园梅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治酒请贾母、邢王二夫人等荣宁二府女眷赏花宴集之时。作者并未立时交代她的出身来历和长相美貌,而是在写贾宝玉倦怠午休时,借叙述贾母心目中的看法来交代她的处世为人:
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生得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乃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见他去安置宝玉,自是安稳的。
——因为贾宝玉梦境之中与一个乳名兼美表字可卿的警幻仙姑之妹发生了巫山云雨,在柔情缱绻、难分难舍之时,来至迷津之地,险些被夜叉海鬼拖入深渊,惊吓之下喊出了“可卿救我!”连身在房外的秦可卿也感到万般纳闷:“我的小名这里从没人知道的,他如何知道,在梦里叫出来?”
安排小叔公贾宝玉来到自己房中睡中觉的是秦可卿。这在当时是有违世俗礼法的,故此跟随宝玉的嬷嬷说道:“那里有个叔叔往侄儿房里睡觉的理!”但秦可卿以宝玉年幼为由不计这些忌讳,宝玉更是对此香艳的闺房喜爱不舍,在此梦入神幻之境:
那宝玉刚合上眼,便惚惚的睡去,有似秦氏在前,遂悠悠荡荡,随了秦氏,至一所在。但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真是人迹稀逢,飞尘不到。
导引宝玉入梦的也是这个秦可卿。宝玉惊梦之际喊出的又是“可卿救我”。对于曹雪芹创作《红楼梦》关系至大的脂砚斋对此批注到:“此梦文情固佳,然必用秦氏引梦,又用秦氏出梦,竟不知立意何属?惟批书人知之。”由此看来,作者“立意何属”是至关重要的。不能破解作者的这个设计创意,就难以正确解读为什么在虚虚实实中出现两个“可卿”!
我们还是从贾宝玉入梦以至出梦的整个细节过程看是否是宁府贵妇秦可卿与自己的小叔公贾宝玉发生了性关系:
(1)秦可卿是贾母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见她去安置宝玉,自是安稳的。”如果不顾及礼法忌讳,与小叔公宝玉肆行云雨,那岂不是贾母老眼昏花,看错了人?“极妥当”反成了不妥当,“自是安稳”反成了不安稳?
(2)宝玉入梦,有袭人、媚人、晴雯、麝月四个丫鬟为伴。贾宝玉身为豪门公子,出门时有李贵、茗烟等众奶哥、小厮等跟从随护,在家中亦有众多奶妈丫鬟伏侍。此时秦氏房中睡中觉,“众奶母伏侍宝玉卧好,款款散了,只留袭人、媚人、晴雯、麝月四个丫鬟为伴。秦氏便吩咐小丫鬟们,好生在廊檐下看着猫儿狗儿打架。”宝玉惊梦之际,吓得袭人辈众丫鬟忙上来搂住,叫:“宝玉别怕,我们在这里!”——袭人是什么人?那是贾母最为赏识,亲自派给宝玉,对贾宝玉忠心耿耿的贴身大丫鬟。晴雯之辈何等样人?那也是荣国府中“伶牙利爪”的一等丫鬟,善于“掐尖要强”之人。有此等丫鬟为伴,“正在房外”的秦可卿莫非有隐身术和升仙术,能入梦中将小叔公贾宝玉给办了?
(3)宝玉梦中云雨,却是现实宝玉情爱启窦的第一次梦遗。第六回回目即是《贾宝玉初试云雨情》,文中写宝玉起身整衣,袭人伸手与他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沾湿,吓的忙退出手来……至贾母处来,胡乱吃毕了晚饭,过这边来。……说着便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了,然后说至警幻所授云雨之情……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宝玉与袭人的云雨之事,才是他性爱之中的“初试”。这个初试,自然源于梦境之中与兼美可卿的云雨之情。恰恰是这个虚实切换,迷倒了后世无数红评家。清代红评家王雪香就此评注到:“秦氏房中,是宝玉初试云雨,与袭人偷试,却是重演,读者勿被瞒过。”自己被“瞒过”却告诫别人“勿被瞒过”的护花主人也把当今刘心武等人忽悠了。刘心武就在此点上犯了迷糊,背离文本,胡说“宝玉初试云雨情”为“二试”!
宝玉梦中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的情爱美人可卿者何人?
按文中交代,她是警幻仙子的妹妹,“乳名兼美,字可卿者”,在警幻诸般有意警示之下,许配于宝玉,“令汝领略仙闺幻境之风光尚如此,何况尘境之情景哉!而今后万万解释,改悟前情”。此可卿:“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脂批:“难得双兼,妙极!”这也是她乳名兼美的来历。由此可知,这个兼美正是宝玉生命历程中“一个是阆苑仙芭,一个是美玉无瑕”的薛宝钗和林黛玉的综合形象。首先,她是作者笔下的幻境人物;再次是薛林二美的象征,是宝玉感情、爱情的生发者。她不是宁府贵妇秦可卿。
三、虚实可卿迷乱后世万千读者。
既然此可卿不是彼可卿,那虚实中的这两个可卿又有什么关合牵连呢?
这就要从作者对人物命名寓意的解析和戏曲创作中谐声法的运用上作出解读。首先,作者对于人物命名,虽非人人皆有寓意,但善于剑走偏锋,在几个主体人物之外,按照主题创作的需要,“因事设文,因文生情”。即在人物本身和故事情节的发展之外,巧妙运用戏曲谐声法,作出服从于故事主题的命名,使读者在明晰了这种谐声法之后,深化对主题意图的认识。比如“李守中”、“晴雯”、“坠儿”等人的命名。在“秦可卿”、“秦业”、“秦钟”这一组人物命名上,更可见作者运用谐声法深化主题认读的巧妙设计。
按照脂砚斋批注的提示,“秦业”:“业者,孽也,盖云情因孽而生也。”(见第八回)“秦钟”:“设云情种。”在叙述宝秦二人初见即生好感,彼此羡慕,相见恨晚之时,脂批:“实写秦钟,双映宝玉。”(第七回)按此作意,第十六回末,在叙述秦钟因为跟水月庵之小尼姑智能儿意乱情迷、遭到严父责打,在父亲、姐姐都去世时,其病日重一日以至死去。临死之时,告之宝玉:“以前你我见识自为高过世人,我今日才知自误了。以后还该立志功名,以荣耀显达为是。”——此情种自误之教训,岂不是作者包含痛惜之意的教诫?!故此脂批:“谁不悔迟!……读此则知全是悔迟之恨。”后文又有脂批:“全书在救世之溺。”当时当世,世人有何之溺?作为满清治下子民,无非是情痴情种之溺。风云际会,不得不投身于清,为清人之种,此中机缘、身世甘苦,谁人能讲的清?曹雪芹将自己家族的际遇和家人投身于清的甘苦,凝聚书中,出此大作,又有几人能读的通悟得出?因此,第22回《听曲文宝玉悟禅机》写贾宝玉在黛玉、宝钗、湘云、袭人之间形成的情场上应酬不暇以至纠结难解,又因曲文戏词的触动大觉大悟,终又不能超脱此情的纠结。我们知道,《红楼梦》一书“大旨谈情”,全书即“通部情案”,宝玉的前世之情以至迷陷乃情、悟情之时终不能绝情超脱,“总因慧刀不利,未斩毒龙之故也。”(22回脂批)
再看“秦可卿”命名的深意,在第八回交代秦可卿出身时脂批:出名秦氏,究竟不知系出何氏,所谓“寓褒贬,别善恶”是也。秉刀斧之笔,具菩萨之心,亦甚难矣。如此写出,可见来历亦甚苦矣。又知作者是欲天下人共来哭此情字。——我们对《红楼梦》人物命名,虽不能刻意求深,时时事事探求其中微词隐意,但“秦业”、“秦钟”、“秦可卿”一组人物的命名,我们是绕不过去的。尤其是“可卿”二字,只要是结合作者立意的解读,我们会得出一个明晰的解答:
清代红评家姚燮解读为:“秦,情也。情可轻,而不可倾,此为全书纲领。”受此启发,我们联系第五回对于贾府一族树倒鸟散,惟存白地的结局和全书“鹡鸰之悲,棠棣之戚”的创作缘起,我们可否做出“可卿”即谐音“苛刻之清”的解读?由此而知,“秦氏引梦”意在宝玉等人的梦幻人生,即由大清而起;“可卿救我!”的呐喊,是否也凝聚了整个清代世人的辛酸悲感?!
——作者将家族的遭际和个人身世悲感,凝聚于笔端,巧借戏曲谐声法,借宝玉迷津堕落之时的惊呼,又提出了一个更为惊人觉人的呼吁!
四、李国文先生的错误解读。
暂且抛开李国文先生借鉴弗洛伊德、霭理士性心理学理论对于宝玉告别儿童时代进入性萌动年龄段的细致分析,我们看其这段分析论证中几处节点上的错误。一是将宝玉等同于曹雪芹,自然,那个在李先生认为与宝玉有着肌肤相亲、感官刺激的性爱女神秦可卿,也就“一定是曹雪芹童年和青年时代最重要的半人半神的性启蒙导师”。曹雪芹与“她”的性交,“在很大程度上是曹雪芹本人在青春期的一次性萌动的深刻记录。作为一位作家,想在性文学上有所作为的曹雪芹,这次经验,正好提供给他一次范本尝试的机会。”——将“大旨言情”的惊世之作,理解为性文学创作的范本,这也是李国文先生未能正确把握《红楼梦》创作主题轻言而下的肤浅之见。
二是受到戚序本第五回回目误改和清代红评家姚燮及当代王昆仑错误解读的影响。戚序本第五回回目是《警幻多情秘垂淫训》,姚燮也曾评注:“警幻仙姑第一淫人,玉犹后焉”。戚蓼生的改动和姚燮的评注,其实都是对于曹雪芹原著原意的误解妄校,是对警幻仙子这个劝诫示儆的智者(也是作者创作意图的体现者)的误读。如果是排除程高本第五回结尾删节的影响,回归脂评本的结尾意图,警幻仙子对于贾宝玉“以情警之”、“万万解释,改悟前情”、“作速回头要紧”的正面教戒意义会更为凸出。
王昆仑先生在警幻仙子这个神话人物形象的解读上亦陷入了粗疏和惯性思维的怪圈。李国文先生引用伸展了王昆仑的观点,王称警幻仙姑为贾宝玉的“性教育大师”,李则认为:毋宁说警幻仙姑的替身秦可卿,才是真正的伊甸园里的夏娃。……一个极美丽的极成熟的、散发着极诱惑的性气息,又是近在咫尺,又向他(宝玉)做相当程度的肢体袒露的女人,她在她自己的闺房里,对正处于性觉醒期的荷尔蒙正喷张的少年,那性魅力是难以抗拒的。……在贾宝玉心目中,她是色与性兼美的姐姐似的得到过肌肤之亲的爱神。
视秦可卿为警幻仙姑的替身,这也是李先生的一个误读。将曹雪芹借鉴屈原笔下女嬃形象创作的幻境之中劝喻、警诫人物,等同于现实中宁府贵妇秦可卿,这是李先生对于“可卿救我”一句振聋发聩呐喊警言的误读。摇曳多姿的文字、迷幻现实的交替出现、戏曲谐音法的巧妙运用,使前世当今多少研红谈红之人误入梦境不能辨此真假虚实!
三是迷惑于初试云雨情的误判。清人王雪香不明曹雪芹创设太虚幻境令情窦初开的情痴情种贾宝玉入梦受诫受教的真正含义,且不辨虚实真假,误将警幻之妹兼美视作现实人物秦可卿,被雪芹一句“可卿救我”的惊梦之言弄呆了瞒过了,作出了“秦氏房中宝玉初试”的错误判断。这是宝玉的第一次梦遗,寄寓着作者对情天孽海中情痴情种的警示和教诫的梦境大课。作为清人,痴迷于清(情),迷幻于中不识真意,或者在文字狱高压态势下心知肚明而不敢言及,则《红楼梦》作为“救世之溺”的社会意义更可见之必要性。然李国文、刘心武辈现代作家,高智商高情商的贤达名人,却也在这个蹊跷点上转不过弯来,岂非大谬!
诚然,正文的反复改作和删节,人物命运结局和判词预示的前后歧异,脂砚斋、畸笏叟等家族亲友的规劝、掩饰、提示,致使后来的红学家如胡适、俞平伯等亦将关注点投向了秦可卿如何致死,从而忽略了这一章回中“警幻仙子”、“可卿”、“秦氏”、“秦钟”、“秦业”等人物形象寓意的解析,以至于对于全书写作意图的解读。李国文先生的探索是可贵的,体现着传统解读中的系列纠结。如今红学,烟墨茫茫,粗读初读者不知其中得失之所在;我等固执求真者,微言而辩,亦不求其胜负所由分。孰是孰非,还望诸公读而自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