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新兵“老朱”的趣闻轶事
(2022-07-20 08:10:47)分类: 军旅生涯学校 |
15岁新兵“老朱”的趣闻轶事
从新兵队分到部队,8个女兵分到炊事班。欢迎会上,我报过姓名后,司务长笑道,“哟,两个姓朱的,以后怎么叫啊?”我一楞很快反应过来,部队里喜欢在姓前面加个“小”或“老”来称呼人,同姓不同名,叫全名不就行了嘛,但刚进入陌生环境的小新兵胆小如鼠,我只能耷拉眼皮低头不语。但司务长却不愿放过这种活跃气氛的机会,进一步逼问,“你们俩谁大啊?”
要在平时,我早就快人快语地表明自己大,可这关系到我这辈子的称呼问题,因为一旦叫开了,叫习惯了,“大朱”就会像与身俱来的追随我一辈子,我连“小朱”都不乐意接受,这倒好,小朱我还当不成,直接成了大朱,我毕竟才16岁啊。我继续低头软抗着,但也做好最坏准备。
眼看司务长耐不住冷场就要转移话题,突然,那位同姓战友头一昂,一本正经冲声冲气地说,“那你们就叫我老朱吧!”哄堂大笑。我没敢笑出声,怕她一受刺激收回“自荐”,把“老朱”的帽子扣我头上,那就更惨了。
我终于摆脱了人生中第一次的称呼难题,但内疚与窃喜参半,我不愿意,她何尝乐意呢,她才15岁啊,整整比我小一年还多几天,因为我的装聋作哑,她却一下子连跳三级,越过了小朱、大朱,到了老朱,但这不能全怨我,只怪她年少性急。我庆幸的是她很聪明地矫枉过正,嬉称“老朱”而不是叫“大朱”,避免了大小颠倒的别扭局面。
欢迎会后,一起进炊事班的中学同学囡囡跟我笑说,建军一直就很有意思。囡囡跟朱建军是卫岗小学的同班,那是南京最有名的军队干部子弟小学。五年级时,因为个什么事,建军在课堂上跟老师顶嘴,老师气急败坏,最后火冒三丈地批道,“你小姐作风!”谁知老师话音刚落,朱建军毫不示弱地大声回击,“你太太作风!”老师当时气的张大嘴,无言以对。
不过事后,除了开玩笑,并没人当真叫她老朱,倒是她自己好像把“老朱”当作美称天天挂在嘴边,张口就是“我老朱……”我一直叫她的大名——朱建军。
有一天,司务长好奇地问,怎么叫“建军“这种男性化的名字?老朱很自豪地说,“我是八月一日生的。”司务长坏笑道,“那应该叫朱八一啊,哈哈,要是叫朱八戒就更顺嘴了。”老朱脸一拉,鼻子狠狠地一哼气呼呼地走了。司务长并不紧张,大家都知道,老朱不会生长气。
老朱还敢杀猪,是被司务长“鼓动”和“保驾”的。1969年是“革命”的年代,特别时兴男女都一样,有消息传来,别的部队有女兵杀猪。幸亏朱建军胆子大,为我们女兵争了光。除了2个自己争取当猪倌的女兵,我和其她女兵,连猪都不敢摸。
在炊事班两个多月后,我分到有线组,朱建军分到无线组。没想到几年后,大概是1976年,我和建军同住一室。
她在窗台上养了一盆菊花,是棵小苗。一开始长得很慢,后来有点蹭蹭的往上长,枝粗叶茂,比我看到过的菊花高大。奇怪的是,别人的菊花都开了十来天,而它却连一点花骨碌都没。
我终于忍不住说,是不是要授粉啊?(其实,连花骨碌都没,往哪儿授啊。我不懂养花。)建军也是第一次养菊花,说不出所以然。
过了几天,标准答案来了,原来她施的氮肥太多。“氮肥?”“就是尿素,小便”。小学五年级的自然课里学过,但我不便先说“小便”,而且我也没闻到过味。原来她都是等我先上班走后才“施肥“。隔了一上午,肯定没味了。难怪那阵子,她都是在我后面走。
原来尿素催长绿叶,越施越不开花,就像给它施了“避孕药”。几天后,那盆被养花人精心“害“了的绿菊叶不在了。事后我只当那菊花就没存在过,老朱也不提一字。
当过兵的都知道,部队早6点吹号起床,晚9点吹号熄灯,个人的闲暇时间很少,所以我俩同住的那几个月,平平淡淡没什么能想起的事,但我一直记得那棵坚决不开花的菊花。我想,老朱也一定记得。
没想到,我在战友群里转发了这篇“回忆录”,老朱看了却说记不得,后来说,好像有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