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诗词名句赏读—183

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苏轼《寄吴德仁兼简陈季常》

 “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是苏轼的诗《寄吴德仁兼简陈季常》中的句子。《寄吴德仁兼简陈季常》是一首七言古诗，全诗共二十四句，分别写了吴德仁、陈季常和作者本人，诗的前八句是这样的：

东坡先生无一钱，十年家火烧凡铅。

黄金可成河可塞，只有霜鬓无由玄。

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

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寄吴德仁兼简陈季常》是苏轼在元丰八年（1085）创作的。这时苏轼已离开黄州，在去往常州的路上。此前，苏轼在黄州数年，未能与近在蕲州居住的吴德仁相见。这首诗向吴德仁致意，希望并相信将来定会相见。诗题中的“寄吴德仁”是苏轼的目的，“兼简陈季常”是捎带着写的内容，有调侃之意。陈季常，名慥，字季常，眉州人，和苏轼是同乡。居于黄州，信佛，自称龙丘先生，又称“方山子”，与苏轼是好友，常与苏轼谈论古今成败，喜好宾客。

 “东坡先生无一钱，十年家火烧凡铅”，写自己贫困。“无一钱”写物质上的贫穷。十年来，用家中的灶火和普通的铅炼制丹药。

 “黄金可成河可塞，只有霜鬓无由玄”，前一句写只要有足够的诚心就能炼成仙丹。《史记·封禅书》中有方士的话：“黄金可成，而河决可塞，不死之药可得，仙人可致也。”意思是黄金可以炼成，黄河的决口可以堵住，不死的仙药可以炼成，人可以成仙。后一句写人的衰老却是无法抗拒的。“玄”意思是黑色，这里的意思是“变黑”。

 “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写陈季常很可爱，喜欢和人在一起谈论玄学，谈到深夜也不睡。“可怜”是“可爱”的意思。如果结合后两句，也可以理解有同情之意。“谈空说有”是互文，意为谈论“空”和“无”，“空”和“无”是道家的两个概念。这里代指陈季常谈论的内容。“夜不眠”写出了陈季常谈论的兴致之高。

 “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陈季常的妻子柳氏是河东郡人，陈季常经常邀请客人到家里，苏轼也经常和陈季常一起谈论文学，客人们往往一谈起来就没完没了，影响了妻子柳氏的正常生活，有时候陈季常的妻子就敲墙赶客。“忽闻河东狮子吼”意思是忽然听到妻子吼叫的声音。“拄杖落手心茫然”写陈季常听到妻子吼叫的声音时害怕的样子。

 苏轼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喜欢与人开玩笑。相传苏轼的妹妹额头凸出一些，眼窝凹陷一些，于是苏轼和妹妹开玩笔说：“未出堂前三五步，额头先到画堂前。几回拭泪深难到，留得汪汪两道泉。”妹妹也不是好惹的，反唇相讥，嘲笑哥哥苏轼的脸长，说：“去年一滴相思泪，今年方流到腮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