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诗词名句赏读—151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柳永《蝶恋花》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处人憔悴”是柳永的词《蝶恋花》中的句子，全词是：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蝶恋花，词牌名。原是唐教坊曲，后用作词牌。本名“鹊踏枝”，又名“黄金缕”“卷珠帘”“凤栖梧”等。柳永的《蝶恋花》是该词牌的典范作品之一。

 上阕写登楼远望，不见意中人。“伫倚危楼风细细”，“伫”意为长时间站着。“倚”是轻轻靠着，这是一种慵懒的状态。“危楼”意为高楼。“风细细”意为风小，用一叠音词“细细”，衬托出人物如丝如缕的愁绪。“望极春秋，黯黯生天际。”写极目远望，目力所到之处，便是愁苦生起之处。“草色”“烟光”“残照”，是一组“愁”的典型意象。大自然是这个样子，人又如何呢？没有人理解我登楼远望的愁苦心情——无人谁会凭阑意。

 下阕写排遣忧愁，却无计可施。“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打算借酒浇愁，在畅饮中放纵一下，但这种强打精神而得到的快乐，结果只能让人更加无聊。“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思念者的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因思念而不断消瘦，在消瘦中继续思念。“衣带渐宽”，是因为人渐渐瘦了。“终不悔”和“衣带渐宽”结合起来，才是真情的表现。

 柳永的这首《蝶恋花》是一首怀人词，把漂泊异乡的落魄感受，同怀念意中人的缠绵情思融合在一起来写，于写景叙事中抒情，景中生愁，事中生愁，刻画了一个失意而不失志、憔悴而不后悔的形象，具有极强的感染力。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用人物形体上的日渐消瘦和意志上的更加坚定形成对比，表现出人物的坚定和执着。清代学者王国维在他的《人间词话》中引用这两句来描述“古今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的三种境界中的第二境界，用的就是这两句所表现出来的坚定与执着。王国维的引用，丰富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内涵，使词句流传更广而成为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