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诗词名句赏读—125

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罗隐《赠云英》

 “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是罗隐的诗《赠云英》中的句子，全诗是：

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

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罗隐富有才华，与同乡诗人章碣齐名。当时有人将罗隐与前辈诗人温庭筠、李商隐合称“三才子”，说他们三人先后受知于宰相令狐绹。令狐绹的儿子令狐滈中进士，罗隐写诗祝贺，令狐绹对儿子说：“吾不喜汝及第，喜汝得罗公一篇耳。”可见罗隐的才华令人崇拜的程度。但是富有才华的罗隐却在应进士试中屡次失利。从大中十三年（859）年底到京师开始应进士试，连考七年，都榜上无名。后来又断断续续考了几年，总共考了十多次，全部落榜，最后铩羽而归，自称“十二三年就试期”，史称“十上不第”。

 《赠云英》一诗又题为《赠妓云英》《嘲钟陵妓云英》。关于《赠云英》一诗，《唐才子传》中有一个故事：

 隐初贫来赴举，过钟陵，见营妓云英，有才思。后一纪，下第过之。英曰：“罗秀才尚未脱白。”隐赠诗云：“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从这个故事中，可以看出《赠云英》一诗的写作背景和写作目的。

 首句“钟陵醉别十余春”，叙事，交代自己离开钟陵十多年了。钟陵，地名，今天的江西省进贤县。

 次句“重见云英掌上身”，写人。云英，是一个歌妓。“掌上身”用了一个典故。据《飞燕外传》载，汉成帝时的皇后赵飞燕体态轻盈，能为掌上舞。这里用“掌上身”来形容云英体态轻盈美妙。

 第三句“我未成名卿未嫁”，写自己和云英当前类似的尴尬处境。“成名”指在科举考试中取得功名。俗话中有“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我未成名”指罗隐一直没有考中进士。“卿”是古时朋友、夫妇间的爱称，“卿”字削弱了诗句嘲的成分。句中的“卿”字也写作“君”字，“君”字尊敬有余而亲昵不足。结合诗意来看，用“卿”字更合适一些。

 第四句“可能俱是不如人”，指出“我未成名卿未嫁”的原因。

 从《唐才子传》中云英问罗隐“尚未脱白”来看，罗隐大概觉得云英是在嘲笑自己，因此将自己“未成名”和云英“未嫁”并提，将对方的失败和自己的失败放在一起，有反唇相讥的意思，但讥讽的成分少，调侃的成分多。这种“同归于尽”的表达效果让对方和自己站在一起，嘲人的同时自嘲，从而化解尴尬。撇开写作背景来看，“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倒也是一句大实话，尽管在历朝历代的考试中有沧海遗珠的现象，但落榜者绝大部分都是“不如人”的。“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可以说是一组说实话的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