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诗词名句赏读—77

人自伤心水自流

——刘长卿《重送裴郎中贬吉州》

“人自伤心水自流”是刘长卿的诗《重送裴郎中贬吉州》中的诗句，全诗是：

猿啼客散暮江头，人自伤心水自流。

同作逐臣君更远，青山万里一孤舟。

刘长卿是唐代诗人，唐玄宗天宝年间进士。刘长卿擅长五言诗，自称“五言长城”。代表作品《逢雪宿芙蓉山主人》被选入小学语文课本。

刘长卿“刚而犯上”，先后两次被贬。《重送裴郎中贬吉州》这首诗作于第二次被贬的时候。裴郎中，是刘长卿的朋友，具体情况不详，和刘长卿同一时期贬官，被贬到吉州（今江西吉安）。从诗题中的“重送”来看，此前刘长卿已经送别过一次裴郎中，这一次是第二次送别。也可能此前刘长卿为裴郎中写过一首题送别诗，此次又写一首。

《重送裴郎中贬吉州》是一首七言绝句。

首句“猿啼客散暮江头”，写景，烘托悲凉的气氛。“猿啼”写声音，“客散”写情境，“暮”字交代时间，“江头”交代地点。七个字，营造了典型的送别环境。

次句“人自伤心水自流”，写即将远行的裴郎中，点明此时人的心情是悲伤的，但诗人不是单纯写人，还有写景。

第三、四句“同作逐臣君更远，青山万里一孤舟”，写两个人相同的处境是“同作逐臣”，又于相同之中写出不同“君更远”，然后表达对裴郎中的担忧之情。一个被贬的人同情另一个被贬的人，一个伤心的人安慰另一个伤心的人，刘长卿此时是写不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样豪迈的诗句的，只能用“同作逐臣君更远，青山万里一孤舟”来表达同病相怜之意和惜别之情。

《重送裴郎中贬吉州》是一首送别诗，写景抒情，哀而不伤，愁而不苦。“人自伤心水自流”一句在写人的同时，承接前一句，将景物描写由江头延伸到江中，将情与景融合起来。“人”与“水”的形式是相同的：“人”在默默地伤心，“水”在默默地流淌；但“人”与“水”的本质是不同的：“人”有情，而“水”无情。用水的无情反衬人的伤心，写出了人的伤心程度之深。“人自伤心水自流”是融情于景、情景交融的名句。宋代李清照的词句“花自飘零水自流”大概就脱胎于刘长卿的诗句，可以说“人自伤心水自流”得到了李清照的认同和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