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网络，谨向原作者致谢！）

故人叹

（改编自同名歌曲）

作者：空城

 （儿子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习作，创作于2019年9月高一年级第一学期开学伊始。）

（二）难泯仇

李征风餐露宿，来到北都蜀中，身上仅剩的盘缠也消耗殆尽。他在城中游荡着。

至辕门外，忽然喊声大振。只见一队北朝军士正簇拥着一块榜文。李征走上前去，看清了上面的字：

现今朝中将才稀缺，南北关系紧张，亟待英雄豪杰重振我朝军威，安定边境。有才之士可速揭榜。若在比试中表现可嘉，必加官进爵。                                                       殿帅府特诏

李征摸了摸下巴，歪头打量着榜文。“我现在身无分文，难以为生，这何不是个好机会？南朝盗匪，害我至此，此仇必报！待我凭武功谋略夺得兵权，便挥师南下，荡平南朝，解我心头之恨！”他上前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揭了榜文。

“你是何人？”守榜军士道。

“我？”李征侧过头，斜着眼打量着军士，神色里流露出一股不屑。他一甩头，“华山派传人，闻北朝缺少将才，特来相助！”说完，他把榜文往怀里一揣，叉手而立。

守榜人见他眉清目秀，仪表堂堂，有种世外高人独有的不俗之气，却又令人敬而远之。军士不敢怠慢，将他带进了殿帅府。

这殿帅府乃北朝天子亲自任命，威名远扬。倘若能在殿帅府中出类拔萃，必然可以接到皇帝的册封。职位越高，兵权越重，在朝中也会更有话语权。到时，谁敢争锋？李征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好像已经想到了他以后叱咤风云的样子。

正当李征胡思乱想时，殿帅金鼎高声道：“那揭榜的少年，想必是有十足的本事，不然也不会来我这里寻事。你可与我手下的干将比试一番，若能得胜，必有赏赐！”

“是！”李征一阵激动，便随金鼎走进了演武厅。

只见一将来到厅中。来将生得虎背熊腰，大有凶神恶煞的样子，持一把大刀，轻蔑地看着李征。

李征胆识过人，镇定自若。他随手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长枪，掂了掂分量，摇头道：“太轻，不称手！”连试几把都如此。

金鼎沉思片刻，吩咐道：“拿我的枪来！”

两名侍卫扛着一杆浑铁打造的钢枪步入厅中，放在地上，累得气喘吁吁。

金鼎说道：“我这把枪，重八十公斤，寻常人别说用起来，就是拿起来也吃力。我看你长得白白净净，不像习武之人。料你拿不起来。”

李征知道金鼎对他抱有成见，也不吭声，默默走到枪前，握住枪杆，冰凉的冷意渗入手心。他闭眼运气，大喝一声——铁枪轻轻而起。李征踏开罡斗，挥动长枪，如神龙护体，纷纷寒光，人莫能近。众人齐声叫好。

“铛”，李征将枪往地上一杵，傲慢地发出了挑战。

来将哪容得一个少年这般挑衅，舞刀向李征砍来。李征提枪迎上，刀光快成一道残影，不离李征要害，李征却只招架，似有不敌之意。斗了二十回合，李征抵挡不住，倒拖长枪便走，那将紧追不舍。刀尖快要碰到李征后背，众人都惊出一身冷汗。不料，李征回手一枪，准确无误地拨开了刀尖。不等对方反应，他单手持枪，直向对方面门刺去！谁知，这一枪只是虚招，说时迟那时快，李征抽出剑鞘，在对手背上一按。来将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刀也飞了出去，好生狼狈。金鼎抚掌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本帅封你为统军，领兵两千，到边境巡防。立功之后，再行封赏！”

金鼎看似是给了李征职位，其实只是在不动声色地排挤他。派他去驻守边境，并且只给两千军马，这更像是借南朝之手除掉这么个祸患，巩固自己的地位。李征涉世未深，却也颇谙人情世故，自然看穿了金鼎的心计。但这有何不是一个好机会？在边境容易建功立业，待到功成名就，金鼎又能奈他何？如果他没有战死疆场，那么金鼎日后必将死在他手上。李征的眼神突然充满了杀意，脸色凌厉起来，一场阴谋在他心中酝酿。 

“报——，有南朝军马一万来犯我朝边境。”探子飞马而来。

李征深知机遇的重要性，因此，他不会浪费这次机遇。

“末将请求迎敌。”李征向前一步禀道。

“好！”金鼎大悦。探子在他耳边又说了几句，金鼎微微点了点头，“这次来犯的，是南朝著名大将费侃，小心迎敌。取敌将项上之首，以表你对北朝的一片忠心。”

话语里，流露出明显的不信任。所以，这员南将，他必须得杀。李征握住剑柄，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演武场。

金鼎盯着他倨傲的背影，皱起了眉。“真是年少轻狂，目中无人啊。”他想。

战鼓隆隆，旌旗蔽日，会阳城外，两军列阵相对。

“呔——，北狗前来受死！”南将费侃叫嚣道。

李征拍马而出，费侃高声道：“来者何人？快报上名来。”李征不答，抬戟便刺。费侃见他仍是个少年，唇红齿白，料想自己武功高，便放心地应战。二人斗了约莫五个回合，费侃暗想：小畜生有两下子，让他领教领教。手上的长枪用力握了握，大力向李征压下来。李征只得招架，很快抵挡不住，虚晃一招，拨马绕阵便走。

费侃武功再强，也不过是个军中之将，哪是从小练童子功的江湖高人的对手。李征虽初出茅庐，武功却是了得，刚刚只是佯败。这费侃欺负他年轻，也不怎么提防，纵马赶来。李征把枪带在事环上，右手探向腰间——几支闪着寒光的飞镖挂在腰带上，若是走近些，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冷铁打造的镖尖上竟夹着点点青色。李征摸出一支飞镖，用拇指夹在手中，手臂迅速向身前扫出。“着！”费侃脸上中镖，翻身落马。李征转过马头，抽出长剑，俯身下劈——费侃人头落地，李征把首级悬于马项下，“杀！”他举起沾血的长剑。北军排山倒海般向会阳城冲去，如一股钢铁般的洪流，把一切敌方力量尽皆吞没。

城墙炸开，北军呐喊着冲了进去。李征下令不得滥杀，出榜安民，清理战场。他登上城楼，再远些，群山映入眼帘。他目光落在其中一座山上，那峰峦的样子，依稀还有些记得。握着剑柄的手背上暴起了青筋。

血债血还。

青龙山上——

长剑还鞘。李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怒火宣泄，他现在有一种杀戮之后轻松的快感。“多么美妙啊。”他想。

回到会阳城中，战场差不多打扫完了。他张出榜文：

诸位，青龙众匪已肃清，诸位从此免受劫掠。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街上寂寥无人，军队在有纪律地休整。可是，百姓呢？没有像预期的一样，扶老携幼，夹道劳军；没有为官军剿灭盗匪而杀牛宰马的慰问。只有个别人，远远地，向李征投以不屑的目光。

半夜，城中突然火起，喊声震天动地。李征以为是敌军余部，忙令撤退。他只有两千人的军队，刚刚一场大战，对方可是一万人之众。即便锐气受挫，但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李征也折兵大半，现在精锐只剩下一千人。谁知，放火的只是一群南朝百姓。退至城外，李征才意识到刚刚是百姓闹事，顿时怒气填胸，钢牙咬碎。刚想转身杀回，城上擂木炮石纷纷而下，不能冲突，李征只得退去。

“可恶！”头盔被取下，狠狠地砸向地面。李征表情扭曲，握紧了拳头，一口气卡在喉间，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因为愤怒，脸色发紫。“好，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以后不客气了。我要南朝之人，不得好死！”

以冷铁为誓，以薄情为刃，挡我路者——杀、无、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