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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15/bmiddle/003sbC42gy6PnHZvp7gde&690贾珍与尤氏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尽人皆知,但为了体现而维持,在众人面前强颜欢笑,有如玩偶之家。在这虚幻的体面下掩盖着多少肮脏与丑陋,众人皆知却不捅破。人艰不拆啊。
贾珍何许人也?从冷子兴的简单素描中读者可知一、二:宁国公长房长孙,其父沉迷于炼丹,故余者一概不在心上。他父亲一心想作神仙,把官倒让他袭了。这珍爷那里肯读书,一味玩乐,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人敢来管他。宁国府的族长为贾珍,他又是个不好读书之人,所以这些子弟们竟可以放意畅怀的,在薛蟠眼中他则是另一副表现:薛蟠起初之心,原不欲在贾宅居住者,但恐姨父管约拘禁,料必不自在的,无奈母亲执意在此,且宅中又十分殷勤苦留,只得暂且住下,一面使人打扫出自己的房屋,再移居过去的。谁知自从在此住了不上一月的光景,贾宅族中凡有的子侄,俱已认熟了一半,凡是那些纨绔气习者,莫不喜与他来往,今日会酒,明日观花,甚至聚赌嫖娼,渐渐无所不至,引诱的薛蟠比当日更坏了十倍。虽然薛蟠呆萌些,但他还是有心人,在宝玉与凤姐被马道婆施法而闹的全家鸡犬不宁之时,薛蟠可没闲着:别人慌张自不必讲,独有薛蟠更比诸人忙到十分去:又恐薛姨妈被人挤倒,又恐薛宝钗被人瞧见,又恐香菱被人臊皮,知道贾珍等是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因此忙的不堪。忽一眼瞥见了林黛玉风流婉转,已酥倒在那里。可见贾珍的名声不太光彩。
焦大是贾府的老人,自小跟着太祖一同打天下,挣下贾府当今的基业,当然对贾府内部的绯闻再清楚不过了,他又是个不得志的,所以在酒后一吐为快,结果把宁国府的糗事全暴了出来:焦大越发连贾珍都说出来,乱嚷乱叫说:“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众小厮听他说出这些没天日的话来,唬的魂飞魄散,也不顾别的了,便把他捆起来,用土和马粪满满的填了他一嘴。看来贾珍的这些糗事在宁国府上下是尽人皆知的秘密。当然焦大之骂可不是空穴来风的,看他在可卿丧事的表现便可知了:贾珍哭的泪人一般,正和贾代儒等说道:“合家大小,远亲近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说着又哭起来。众人忙劝道:“人已辞世,哭也无益,且商议如何料理要紧。”贾珍拍手道:“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更离奇的是,他竟然用了“坏了事”的义忠亲王老千岁定的樯木,还为贾蓉花五千两银子捐了五品龙禁尉,使可卿成为“五品诰命夫人”,其丧礼规格真有超越规制的嫌疑。由此看来,贾珍与可卿的糗事并非传说了。
贾珍真的很能造,儿媳妇(小情妇)的丧礼办得可以和王妃比高低了,看来当狗大户的感觉还真不赖,拆房子捉蛐蛐儿,卖孩子买猴儿——玩儿呗、、、
读者就要问了,贾珍如此胡闹,尤氏怎么不管管呢?这就要说到尤氏的出身了。
尤氏并不是贾珍的原配,她是贾珍的继室。她有可能是贾珍在原配妻子死后续娶的,也可能原先是侧室后来扶正的。尤氏也不是贾蓉的生母,贾蓉是贾珍的原配所生。娘家不显赫,自己也没有子女,这是尤氏唯唯诺诺的根本原因。当然,她本人的性格也是一方面。
尤氏虽然是宁国府长房太太,却是个善良人,从她在凤姐过生日捐份子上就可以看出,她说凤姐为了自己得利非把赵姨娘与周姨娘这两个苦瓢子也拉上,并退还她们的份子钱。
她性格棉软,听命于贾珍:在凤姐得知贾琏偷娶尤二姐后,大闹宁国府,将尤氏揉成面团一般,大骂:“自古说“妻贤夫祸少,表壮不如里壮”,你但凡是个好的,他们怎敢闹出这些事来?你又没才干,又没口齿,锯了嘴子的葫芦,就只会一味瞎小心,应贤良的名儿。”在中秋节贾珍假借习射为由公然斗叶掷骰,放头开局,大赌起来。尤氏早已风闻,她非但不加以阻止,居然还有胃口悄悄的来至窗下偷听。
她貌似软弱无心计的女人,但在处理贾敬的丧事上却表现出她的能力:“命人先到玄真观将所有的道士锁了起来,等大爷来家审问。” 尤氏坐车出城来到观里,“众道士慌的回道”进行解释。“尤氏也不便听,只命锁着,等贾珍来发放。”贾母过生日,荣国府的两个婆子酒后抽风怠慢尤氏,结果被尤氏好好修理一番:“交到马圈里,派人看守。”等候发落。由此可见尤氏还是有些手段的。那为何在宁国府内部事务上显得如此平庸呢?这就要说到宁国府内部复杂的问题了。
贾珍与可卿的暧昧尽人皆知,且焦大在大骂贾珍时尤氏就在旁边,可见她心里是何感受,她当然清楚,她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否则会更加难堪。可卿丧礼上尤氏更是假装胃病复发,自己躲在一旁,避免更多的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让贾珍处理才是最好的结局。
贾珍做的最为出格的便是与尤氏的两个妹妹不清不楚的关系,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听之任之,因为这两个妹妹本就不是自己亲妹妹,说轻了说重了都不合适,自己警告也就是了。她虽想脱离现实,可凤姐却主动闹上门来,被凤姐揉成面团一般,她还要赔笑脸,这是她万万想不到也不愿意看到的。
令人蹊跷的是,贾敬的丧礼是由尤氏处理的。贾敬之葬礼与可卿成对应:一个是哭的如泪人一般,婆婆推病复发躲避,一个是儿子不在身边儿媳妇出面;一个是给儿子捐五品龙禁尉,一个是老子被皇上册封五品;一个是为儿媳妇尽其所有,一个是给公公独理丧事;一个是自尽,一个是食丹升天、、、难道这些事情没有交集吗?!、、、
在查抄大观园后,惜春的表现更加令人费解。惜春:“不但不要入画,如今我也大了,连我也不便往你们那边去了。况且近日我每每风闻得有人背地里议论什么多少不堪的闲话,我若再去,连我也编派上了。”尤氏道:“谁议论什么?又有什么可议论的!姑娘是谁,我们是谁。姑娘既听见人议论我们,就该问着他才是。”惜春冷笑道:“你这话问着我倒好。我一个姑娘家,只有躲是非的,我反去寻是非,成个什么人了!还有一句话:我不怕你恼,好歹自有公论,又何必去问人。...” ...惜春道:“我不了悟,我也舍不得入画了。”尤氏道:“可知你是个心冷口冷心狠意狠的人。”惜春道:“古人曾也说的,‘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为什么教你们带累坏了我!”这哪里是嫂子与小姑子间的对话,更象是仇人间的声讨、、、
二姐被贾琏偷娶入门,凤姐在宁府将尤氏揉成面团却一言不发,难道凤姐知道些什么?查抄大观园后惜春将这破灯笼捅了个大洞:我不想这样肮脏的活着,她看到些什么?听到些什么?又想到些什么呢?才让她如此仇恨这个家庭呢?
贾珍与尤氏这对名存实亡的夫妻,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结局,如果闹大了谁都不好过。正如可卿的判词中所言: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这就是豪门中令人费解的且也是让人津津乐道的,他们的故事给了许多人无穷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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