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带着《大唐西域记》走新疆(十)—和田

(2018-12-08 18:55:36)
标签:

新疆

和田

历史

旅游

和田玉

分类: 旅行游记

十、和田,《大唐西域记》里记载的瞿萨旦那国,旧曰于阗。

瞿萨旦那周四千余里,沙碛太半,壤土隘狭,宜谷稼,多众果。出氍毹细毡,工纺绩,又产白玉、黳玉。气序和畅,飘风飞埃。俗知礼仪,人性温恭,好学典艺,博达技能。众庶富乐,编户安业。国尚乐音,人好歌儛。少服毛褐毡裘,多衣絁白。仪形有体,风则有纪。文字宪章,聿遵印度,微改体势,粗有沿革。语异诸国,崇尚佛法。---

“瞿萨旦那”的意思是大地乳房。在众多古代文献典籍中,“于阗”作为和田曾经的官方地名,是被记录次数最多的。为何玄奘法师在《大唐西域记》里使用“瞿萨旦那”这个国名,法师在上一篇斫句迦国(今叶城县境内)的末尾有讲,“瞿萨旦那”是当地民间通称的雅语,俗语叫汉那国,于阗实际是不准确的名字。这好比现在俄罗斯人称呼中国“Китай(即契丹) ”,实际上在我们源远流长的历史中,契丹曾经只是古代中国北方的部落联盟,并没有对全中国完成过统治。瞿萨旦那这个奇怪名字的来历,玄奘记录在瞿萨旦那国的建国传说中。

建国传说中讲,瞿萨旦那国的首任国王建立国家,安置百姓,业绩大功告成时,已经是七、八十岁的高龄了。由于前期专注于事业,繁育后代的事被疏忽,垂暮之年仍然无子。他害怕宗绪断绝,便前往毗沙门天神所在处求子,天神被他的诚心感动,施法在神像的前额处长出一个犄角,国王小心剖开犄角,从里面捧出一男婴带回国内,全国人民都为之沸腾。但紧接着,又面临一件令国王发愁的事,男婴不是人所生,并不喝人奶。国王担心他活不长久,便又前往神祠,再请天神赐他养育之法。这时,神祠前边的土地忽然隆起两个土堆,形状就像一对乳房,男婴靠吸吮这里的乳汁,终于长大成人。男婴长大后被立为新王,从此世代相承。由于新王是由地乳养育成人,所以“大地乳房”成了这个国家的国名。

玄奘法师在瞿萨旦那受到了极高的款待,国王亲自赶到边境迎接,还在国都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法师在瞿萨旦那一住就是好几个月,对这里的民风民俗赞美有加,详细记录了这里许多的故事传说。当然,法师虽然在瞿萨旦那住得舒适,但内心是不安宁的。他到达这里时,给当时的大唐太宗皇帝写了信,他需要得到太宗皇帝的谅解,毕竟他当年是偷渡出境,太宗皇帝的态度决定了他能否回国,等待回信的日子是漫长而焦虑的。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法师详细记录的故事传说,竟然成了后来人斯坦因搜夺西域文物的行动指南。如,根据《大唐西域记》里的鼠壤坟传说,斯坦因将在于阗废弃寺庙里发现的一块木板带到了西方,木板上画着鼠头人身像,鼠头戴王冠。

法师记录的鼠壤坟传说是大致这样讲的。曾经强大的匈奴带着数十万大军来攻打瞿萨旦那,屯兵在鼠壤坟边上,当时瞿萨旦那只有数万军队,寡不敌众。在这个关乎国家生死存亡之时,国王听闻鼠壤坟那里的老鼠非常凶猛,于是举行祭祀,焚香请鼠,希望鼠有灵验,能助他一臂之力。神奇的事发生了。就在当晚,国王梦见有一只大老鼠对他说,它的鼠群部众愿意效劳,国王明早一定能战胜匈奴大军。第二天天未亮,充满信心的国王就召集部队偷袭匈奴军队。惊恐的匈奴军队正要整装反击时,发现铠甲、马鞍等凡是打仗装备上的绳索,都被老鼠咬断。匈奴军大败。国王感激老鼠的恩德,修建庙宇,将老鼠像神一样供奉起来,全国百姓经过鼠壤坟都要叩拜。

再如,根据《大唐西域记》里的麻射僧伽蓝及蚕种之传入,斯坦因将于阗丹丹乌里克寺院遗址中发现的"传丝公主"画版带到了西方,画版上有一头戴王冠的公主,旁边有一侍女手指公主的帽子,似乎在暗示帽中藏着蚕种的秘密

麻射僧伽蓝及蚕种之传入,大致是这样讲的。很早之前,瞿萨旦那人并不懂如何种桑养蚕缫丝,但他们又很希望能穿华丽的丝绸衣服。在当时,丝绸是东方大国对外出口的王牌产品,在世界上处于垄断地位,在很多西方小国,只有王室人员才配拥有。因此,丝绸的制造技术在当时是国家机密。瞿萨旦那国王曾派使者向东方大国求取技术,不仅没得到,反而使东国国君提高了警觉,下令边关官吏严加管理,不得让桑蚕种出境。于是,瞿萨旦那国王更换了策略,用非常谦卑的态度向东国国君提亲,想迎娶东国公主。东国国君怀柔远人,答应了这门婚事。瞿萨旦那国王派使者前往东国迎亲,在出发前嘱托使者,要悄悄告诉东国公主:“你穿惯了美丽的丝绸衣服,但我们国家没有桑蚕,你可以带些桑蚕种子来,日后可以自己缫丝做衣服。”不知东国公主是出于爱美,还是未过门就心系夫君,听了使者的转告后,便偷偷收集了一些桑蚕种子藏在她帽子的棉絮中。到达边关时,边关官吏严密搜查了所有行李和使者随从,唯独不敢动公主的帽子。就这样,桑蚕种被带到了瞿萨旦那,带来的桑种被种在都城东南五、六里的麻射庙。第二年初春,王妃便开始养蚕,立规建制保护蚕桑,由此,瞿萨旦那便有了自产的丝绸。

上述所讲,只是斯坦因搜夺西域文物的冰山一角。可能令玄奘法师都万万想不到,一千三百年后,震惊中外的敦煌莫高窟文物流失事件,竟然也是斯坦因以法师的名义进行的。

花了很大篇幅讲述玄奘法师在和田的过往,主要是表达对法师的无限崇敬,从旅行者的角度讲,法师无疑是位伟大的旅行导师。在《大唐西域记》还未与我相识之前,我对和田的印象除了闻名于世的和田玉,就是壮如鸡蛋的和田大枣了。实际上,哪怕是亲自到了和田,在匆匆停留的时间里,我对和田并没有增加太多的了解,原因得归罪于可恶的沙尘暴。如果一定要说一些,那就从下沙的火车说起吧!

火车驶出莎车,驶过绿树环绕的叶城,便进入了渺无人烟的戈壁荒滩。说叶城绿树环绕,可能会遭笑话,在南方人眼里,根本算不上环绕,但相较于南疆其余地方,这里的树算是很茂盛了。

火车驶过戈壁荒滩,一望无际沙漠出现了,为了铁道不被沙漠吞噬,火车道的两旁做了人工固沙的措施。不久,车窗外变得灰茫茫,看不清远方,像极了南方的大雾。惊奇的是,“大雾”竟透过车厢的缝隙,挤进了车厢,车厢里的空气也开始浑浊起来。我感到脸上有些不舒服,便用手指摸了摸鼻翼,感觉到有一些粗糙的东西刺着鼻翼的皮肤,把手指拿到眼前一看,指尖上竟然是一些细细的沙粒。车窗外飘着的不是雾,在沙漠地区怎么会有雾呢?飘着的是实实在在的沙尘。没一会儿工夫,车厢的地面、小桌板、床铺------凡是有平面的地方,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沙粒。我后悔自己未曾好好学过画画,不然我绝不会错过此刻,此刻的车厢里随处都能创作沙画。我尚且还能在小桌板的沙面上写写字,早已见怪不怪的当地人没有我这么无聊,除了小孩子。两小孩看我在小桌板写得起劲,也跟着模仿起来,一笔一划认真极了。

沙尘在车厢里的弥漫得越来越厉害,早有准备的当地人都带上了口罩,我喉咙呛得难受,从包里扯出毛巾当口罩扎起来。我也顺便带上了帽子,我感觉头发上也正堆积着沙粒。

等到车厢里的“大雾”渐渐散去,透过车窗能看见树的身影,和田就快到了,因为车厢的喇叭里通知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车窗外竟然出现了水田,虽然田地的上空还飘着沙尘。这完全超出了我对新疆的了解,一小片一小片方正的水田又拼接成一大片,偶尔穿插着几排整齐的白杨树,或者填充几户人家。等到水田越来越零碎,房屋越来越多,楼房越来越高,火车就要进站了。列车员对车厢的清扫也接近完毕,沙粒足足装了一大袋子,几十斤重。

和田站是新疆南边最末端火车站,站楼建得挺气派,如果没有屋顶的站名,会被误认为是首都人民大会堂的亲戚。到达和田站已经是下午,满身沙尘的我,没有心情即刻认识这个城市,我只想尽快赶到预定的住所,洗去满身的沙。

第二天,等我醒来,拉开窗帘,窗外灰蒙蒙一片,我以为还是清晨,看看表已经10点多了。旅馆的前台告诉我,外面正刮沙尘暴,最好不要出门。抱着对新地方的好奇,我坚持要出去走走。外面的天空的确是非常灰暗,走路都需要更慢更谨慎一些,避免撞到对面走来的人。我好不容易走到市中心的团结广场,想看看毛主席与库尔班大叔亲切握手的巨型铜塑,挨近塑像,除了能看到约三层楼高的基座,还有若影若现的两双大脚,握手是看不见的,更不用说看脸了。他们当初会面时,一定选了个好天气,亲切握手的一幕得让全世界都看清。我对这样的天气感到恐惧,从不担心迷路得我,竟然有了迷失感,我终于决定返回旅馆,等待沙尘飘走,等待阳光回到这里。

终于等到沙尘暴停止,阳光再次照耀这个城市,已经是我要离开的一天了。趁着上午的空闲,我得抓紧出去转转。玉龙喀什河自然不必说,早就听闻这条河里全是玉石,甚至有人说,因为玉石太多,玉龙喀什河的河水在阳光照射下都泛着蓝光。我揣着能捡到块宝玉的愿望,准备去一探究竟。

当我乘公交来到玉龙喀什河边,呈现在我眼前的是截然不同的场景。玉龙喀什河河水浑黄,河床像是春天刚犁的土地,岸边的玉石交易市场门庭冷清。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现在是禁采期。河岸上的护栏边,零落的靠着一些人,多数是贩玉的商贩,当我走过他们身边时,他们会习惯性的朝我吆喝:“买玉吗,朋友,最好的和田玉。”我只能回敬他们一个微笑,我并不怎么懂玉,当然最重要的是兜里没钱,我倒希望能自己到河里捡一块。我一向有捡石头的爱好,日本海、贝加尔湖、黑海、里海------都有我捡石头的踪影,哪怕在玉龙喀什河里捡的不是玉,我也会很开心。

我翻过河岸护栏,走进河滩,河滩里没什么人,似乎是在提醒我,这里已经没玉了。在河滩一处凹陷的水洼边,我看见一个人趴在那里饶有兴致的拨弄着石头,年纪和我相近。

“朋友,从哪里来?”我朝他搭话。

“我从江苏过来,出差,”他从石头堆里抬起头来看向我,“你是来旅游的?”

我们俩相互看着对方,都不觉得是本地人。

“哦,是的,真巧,”我向他伸过右手去,“我也从江苏过来,南京。”

“啊,挺巧,我也南京”他伸直身子,排一排手上的沙粒,与我握了手。

“你在翻玉吗,能捡到吗?”我对他的操作并不看好,这片河滩明显被翻过无数次,“如果还有玉石,纽扣大的估计都被捡走了。”

“玉如美人,可遇而不可求,”他蹲回原处,边拨弄边回答我“如果不翻一翻,连遇的机会都没有。”

就那么几秒钟,我居然认可了他的观点,也挽起袖子,准备像他一样趴在水洼边翻找。与我有缘相遇的玉还在这里的想法,这会儿竟然激励着我要大干一场。

“我叫路末,您贵姓?”我蹲在距他有五、六米的地方,眼睛刚好能与他平视。

“我叫周赤,”他指了指我左边的区域,“那边我刚翻过,你往右边翻吧!”

过了片刻,忽然听到赤欢喜的呐喊,要让我过去看看他翻到的宝贝,只见一块色泽艳丽的石头,湿淋淋的,在他摊开的手掌里闪动。

我从惊奇中恢复平静,拿过他的石头,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电筒,贴着石头照了照。石头并不透亮,几乎可以断定一点玉的成分都没有。

“你喜欢就好!”我笑着把石头还给了他。

“玉不琢不成器,天然的玉可不如我这块石头。”他不以为然的继续对我说,“像这块自然天成的石头,毫不修饰就已万分夺目,奇石胜如玉也。”

我竟无言以对,只能以默认表示赞同。

太阳无声无息的爬到了头顶,晒得我头皮发痒,捡玉的兴致几乎已消磨殆尽,主要还是一块也没翻出来。没有玉,捡着几块喜欢的石头,尚且也算是收获。我告别赤,准备到艾提卡大巴扎去转转,见识一下人间最大的枣。赤仍然兴致勃勃,简单与我告别后,继续在河滩上埋头苦干。

艾提卡大巴扎在团结广场的东北边,步行10分钟可到达,这里据说是南疆最大的露天大巴扎,热闹时有数十万人在此汇聚,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物件。等我抵达,艾提卡大巴扎并不是传说中的模样,我看见的是南疆最大施工工地,尘土飞扬,没有买卖,只有工人在热火朝天的干活。凭着嗅觉,我窜进附近的一些小巷,发现了一条卖干果的巷子,那些像鸡蛋一般大的枣就陈列在这里的商铺中。一棵树上结出的枣子,不可能都像鸡蛋那么大,机智的商贩会挑出那些最大的,卖个更好的价格。这正好与我的需求不谋而合,我与其中的一家商铺达成了买卖,买了一麻袋打包寄走。

在多数人的印象中,新疆商人爱抬高价,比如众所周知的天价切糕。实际上,新疆当地商人实在的居多,南疆更是如此,我买的枣个头大还便宜,便宜到我都不忍心再去砍价。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