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代标程——董其昌书画艺术展(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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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进一步深入董其昌的书画作品。是不是有点看烦了,嗯,这个嘛有两个原因。
第一,你看的是图片不是现场原物。看书画原物和图片差别太大了,原物等大的问题在书法照片中更明显。而看董其昌的作品尤其最好能看到真迹,印刷品会明显感觉软,这个问题本系列后面再说。
第二,你不是书法爱好者,书法爱好者看照片也能有看美女照片的感觉,当然,能现实层面和美女搭上那更美了。
《董其昌小楷五经一论册》
【小楷五经一论册】,创作年份:万历四十六年(1618)
万历四十八年(1620)。质地:纸本;尺寸(内):纵18.3厘米 横9.5厘米。
有很多开,节省篇幅我只附上第一开和最后一开。
那什么叫“五经”
净土五经分别指《佛说无量寿经》,《观无量寿佛经》,《阿弥陀经》,《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普贤菩萨行愿品》,净土五经通常与《往生论》(《无量寿经优婆提舍愿生偈》)并称五经一论,为净土宗之核心经典。
但是你看董其昌的五经内容,不像佛教内容啊!倒像道教的,比如我附的第一开《乐志论》。
原来此册小楷书《乐志论》一篇,又《阴符》、《西升》、《度人》、《内景》、《清净》五经各一段。《乐志论》书于1618年,余各篇书于1620年,董氏时年分别为6x、66岁。由于关系到科举和仕途,董其昌对小楷非常重视,从钟、王小楷,到唐代各大家,甚至宋元人小楷,无不加以关注。此册所写的五本经都有古代大家的传本得到董氏鉴藏,其中《内景经》还曾刻于《戏鸿堂帖》卷首。董其昌于道藏中喜爱《黄庭经》,曾多次书写。
关于董其昌的小楷,董其昌自己认为是第一,但是后来人见到真迹的机会不多,评论反而很少。顾复《平生壮观》卷五说:“先君与文敏定交,时翁年六十矣,自题赠匾、对、大小挂幅、题像,皆翁书,维行草耳,小楷小行,邈不可得。”董其昌小楷,当时人就不太容易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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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昌行书李康义传卷》
卷首尾局部
此卷系董氏为友人李鲁生之父所写传记。前冯铨引首,后魏广微、朱延禧、陈名夏、钱谦益等题。李、魏、冯于天启朝依附魏忠贤,陈、钱二人明亡后均降清。董氏为人不立崖岸,平和易近,故未卷入晚明复杂的党争。朱延禧曾藏本展董源《夏景山口待渡图》卷,为董所赏。冯铨藏王献之《十三行》并刻《快雪堂帖》,与董氏交往颇多。此卷行笔遒劲,神凝气足。署“礼部左侍郎”,应为1624年,董氏70岁。
具体背景是:
董其昌第二次滨州之行,来到沾化。据光绪版《沾化县志》载:“董其昌,……与邑丁工部李京兆相友善。崇祯五年,寓居沾化九月有余,邑中大家题跋,多手书真迹。”
寓沾期间,董其昌为李鲁生之父李康义撰写了《康义李先生传》,由吴郡吴士端镌刻于4块长60厘米、宽30厘米的石碑上。碑文近600字,字大如铜钱,行草书体,潇洒飘逸,俊秀淡雅,笔法浑厚,章法疏朗匀称,刻工隽秀劲力。1985年,李氏嫡孙李振河将该碑刻献给了县文化馆。此外,董其昌还作有《祖槐堂碑》题跋和“萱堂百岁”石额,为古城科子张西北角李氏老坟茔南墓题写“李氏先茔”,为李氏西墓题写“仙李盘根”匾额。这些文物现已流落不明。
董其昌寓沾时间为“天启五年暮春”前后,碑文明载。《沾化县志》所载崇祯五年(1632),殊为不确。《康义李先生传》后更名为《李太公传》,收入董其昌的诗文别集《容台集》中。该集初刻于崇祯三年(1630),断不会收入崇祯五年的作品。再者,李鲁生为宦官集团重要成员,曾权倾朝野,崇祯帝即位后被削籍。此时董其昌与其他人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康义李先生传》之所以更名为《李太公传》的原因正在此中。如此,该书法显为天启五年董其昌七旬时的作品。
那么,董其昌为何在天启五年来到沾化呢?据《明史·董其昌传》记载:“(天启)五年正月拜南京礼部尚书。时政在奄竖,党祸酷烈。其昌深自引远,逾年请告归。”原来董其昌此举是为了避政乱,求自保。
董其昌不仅在滨州历史文化名人的作品中汲取营养,选取创作素材,而且在仕途不畅、时局危恶的时候,二次来到滨州,寻找友谊的支点、心灵的港湾和生命的庇护所。
两个注意:
1、据某老师解读,董其昌写李康义传是学圣教序的。
2、注意卷首细节,他不是写的李康义,而是康义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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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昌烟江叠嶂图卷》
从右至左的局部
中国画史上,《烟江叠嶂图》有5幅之多,其中最出名的是北宋画家王诜的《烟江叠嶂图》,今藏上海博物馆。王诜,字晋卿,其妻是英宗之女蜀国长公主,所以,他官驸马都尉。能诗善画,尤长山水,与苏轼、黄庭坚、米芾交好。苏东坡见王诜《烟江叠嶂图》后,即有题诗,诗中展示了画面情景,也隐喻了苏轼归田思想。东坡题诗后,王诜即有和诗,一来一去,《烟江叠嶂图》从此声名鹊起。
赵孟頫曾于大德七年画过一幅《重江叠嶂图》。这幅画的构图与王诜的《烟江叠嶂图》相近,可能是赵孟頫见到王诜的画后再创作。这幅画无赵自题,而有虞集的题跋:“昔日长江险,能生白发哀。百年经济尽,一日画图开。僧寺依稀在,渔舟浩荡回。萧条数株树,时有海淖来。”题字十分大,与画的宏大气相合。赵孟頫自己也藏过王诜的《连山绝壑图》,对其画是情有独钟。赵孟頫后在江浙等处儒学提举任上,其思想上也有隐归之意,这与苏轼的诗意合。因而,他在此时题苏轼诗于王诜的《烟江叠嶂图》较切合于其思想。
董其昌《烟江叠嶂图》,为其“平生最得意之作”,存世的有上海博物馆藏本和台湾故宫博物院藏本,两幅画画面完全一致,有如“双胞胎”,是画史著名“双胞案”之一。过去一般认为台湾所藏为真品,上博所藏为赝品。
台北故宫举办的董其昌书画特展承接此前的“明四家”特展,从300件馆藏董其昌相关作品中,挑选有代表性的63件书画作品与重要鉴藏品展出,其中就包括这幅《烟江叠嶂图》。
两幅《烟江叠嶂图》到底谁真谁假,还是同时为真?上海博物馆研究员、古书画鉴定家钟银兰曾在上世纪90年代发表过《董其昌〈烟江叠嶂图〉两本辨伪》的论文,对两张画的原作认真比对过,对台北本提出质疑。钟银兰认为尽管台湾藏本有乾隆、嘉庆印鉴,但从笔法、线条、用墨等多角度分析,台湾所藏都显得大为逊色,笔力滞弱,用墨缺乏神采,尤其云山的画法没有烟云流动之感,应为赝品。
两幅画有什么区别?上海博物馆所藏图卷为绢本水墨画,纵30.5cm,横156.4cm。台北故宫藏本也是绢本水墨画,纵30.7cm,横141.4cm,构图和诗、跋与上本相同,而自跋的行次和钤印与上本有差异。两本都曾经过著名收藏家的收藏鉴赏。历史上尽管也有画家创作两幅同名、类似作品的情况,不过,钟银兰在论文中指出,上本和台本比较下来过于相似,不仅画面布局、题跋、署款一致,甚至树木和石头的疏密、位置、角度都一模一样,包括题跋中字的笔画、间距都完全相符。董其昌是位学养渊博的文人书画家,他不可能刻意绘制两幅一模一样的作品,其中一幅必定是对另一幅的复写仿制。通过对两本的笔墨进行比较,她认为,上博本自然流畅,能够体现出董其昌用笔用墨的特色,而台本尽管形质相似,但笔力滞弱,用墨乏神,应是临摹之作。
尽管目前学术上尚未明确认定上博本一定真,台北故宫本一定假,两件画都有拥护者,但两幅作品同时为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上海博物馆书画研究部副主任凌利中指出,“此次特意将《烟江叠嶂图》拿出来展览,是为了增强展览的学术联动性,提供同时观摩的机会。”
说实话,我听了凌利中的讲座,也没明白到底为什么,知道有这回事儿就可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