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尘心事笔墨
——刘地尘书画赏析
近来,突然在新浪博客被一幅幅草书线条所编织出的奇异诡丽的幻妙之境所吸引。在让人惊讶、震撼与叹羡中,博主将草书的笔墨线条对人们的冲击和震撼力发挥到了极致。
书法欣赏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可一概而论,但书法欣赏仍有其基本规律可循,亦非“玄学”之术。笔者以为,欣赏书法是书法在人脑中“再创作”的过程,因此,必先“识形”,次而“赏质”,再而“寄情”,三步逐行,渐入佳境。
细观刘地尘草书,从中不难看出他对王羲之草书的仰慕与心仪。
从技术层面来讲,刘地尘在草书笔法、结体方面的功力锤炼以“精熟”而论,似不为过。他对前人技法研炼的纯粹性虽未必达到赵孟頫对二王书风的追摹程度,但在道理和路数上却显然是一致的。
草书发韧于西汉之初。经过了从“隶草”到“章草”、再到“今草”的数次演变,包含了所有书体的各种笔法,同时笔势飞动,务从简易,不易辩认,故不易学亦难精。而且从实用的角度来看,意义不大。但草书又是最易抒发个人情感的特殊书体,即使比较难学,但它还是以独特的魅力赢得人们的喜爱。
草书之难,难在得势,其中揖让相合之法,亦非能勉强得之。张旭观公孙大娘舞剑而悟用笔之意,后又观公主与担夫争道,乃悟行款揖让之法。怀素观夏云多奇峰而悟草书用笔之妙,这些都充分说明草书创作的灵感皆由自然与现实生活中得来。而狂草作为书法皇冠上镶嵌的一颗明珠,其艺术表现力之强确非其它任何一种书体可比,“真则字终意亦终,草则行尽势未尽”。草书的笔意最能表达作者的个性和思想情感。通常而言,快速流畅的笔调可以表现出一种喜悦愉快的心情,郁勃顿挫的笔调,可以表现出一种悲愤激昂的情绪;沉着舒缓的笔调可以体现一个人的沉密安祥;不徐不疾,悠游自如的笔调可以显示出一个人的简静平和。总而言之,可以“达其性情,形其哀乐”,可以“骋纵横之志,散郁结之怀”。
凡习草书者,皆无一例外地要受到唐人草书的影响,地尘亦概莫能外。由于唐代是草书的成熟期,也是今草发展的颠峰时期,出现了张旭、怀素、孙过庭、智永等一批草书大家,尤其是张旭、怀素的狂草。在书法已退出实用领域而其欣赏审美功能日见强化的当代,向上述大家借鉴取法,最易张扬书家的个性,故倍受人们青睐。
刘地尘草书植根于二王,同时对带有浓厚的章草意味的《书谱》情有独钟,他在这几家的草书世界里作了为时不短的盘恒与逗留,因此也打下了很纯正的不乏经典意识的草书基础。
从地尘博客的个人简介,我们可以略略管窥到书法者本人的深层精神内涵。简介曰:刘荣松,号地塵、地塵居士、帝尘、谛尘、地尘居士,别署三心堂主。所谓三心者,乃静心而观,澄心而思,无心而为也。或曰,过去心,现在心,未来心皆不可得也。自幼习真,习草也近廿载。生性散漫,心多旁鹜,迄已无成。其座右铭是南师怀瑾先生的话:是非以不辩为解脱,烦恼以忍辱为菩提。
地尘5岁起即临池学书,作擘窠大字,中国往古先哲深睿高华的感悟、史家博雅浩瀚的大义微言,诗家沉雄逸迈的文思,在刘地尘的内心世界里,建立了一个晶莹朗澄的意境,铺垫和造就了他作品中独具的文化底蕴和他的情致操守。
“糟粕所传非粹美,丹青难写是精神”,王安石在《读史》所说的“精神”,应该就是地尘的追求。
在狂草式微的时代,刘地尘无疑是颇为特立独行的一位。他无师从、无门派,非科班、非专业,甚至至今连书协、美协都不曾加入过,所凭的只是对书法的酷爱。然而,他书作却得天地之灵气,承给人以风驰电掣、真情激荡、富有张力的英迈之气。
且看网友的评价:
黄弋石:伸手知功,看字闻神。微醉之妙,行神穿云!能逼怀素,又齐二王!
美呆头:好字!
书风端正,线条灵动挺拔,富有气韵。
杏园主人:足以乱真!赏心悦目!
寻吟子:行云流水!
个十百千万亿:眉宇之间见风雅;笑谈与世殊臼科。
……
勿庸讳言,地尘靠自己并不薄弱的传统功力和出乎意料的表现为自己赢得了阵阵喝采。
擅长狂草的大家,多能豪饮,借助酒的力量而将其功力和才情发挥到淋漓尽致的程度,张旭怀素尤其如此。而假如单观其作品,地尘似是一位疏狂豪放型的书家。而实际上,他却是一位儒雅慧质,温良敦厚、行事低调、深居简出的现代宅人。他既无“张公性嗜酒,豁达无所营”,也非“怀素饮酒以养性,草书以畅志;时酒酣性发,遇寺壁、里墙、衣裳、器皿糜不书之”。地尘却认为,作狂草在于“意醉”,未必需要酒来辅助。他以笔墨之精良为人生最乐事,对身外之物看得极淡,而这正是他于绘事精益求精的用意所在。
除了一手功力深厚、风格独特的草书令人折服之外,地尘的工笔佛像亦是不同凡响。
赏读刘地尘精心戮力的佛画作品,除了重温历代释道人物名迹风采的再现,更为当代滚滚红尘中仍能见到如此发心许愿的真诚画者、在艺术与宗教之间为释道造像另辟时代而感动,不禁想起弘一法师“华枝春满,天心月圆”的清凉境界。
“清凉月,月到天心,光明殊皎洁。
今唱清凉歌,心地光明一笑呵。
清凉风,凉风解愠暑气已无踪。
今唱清凉歌,热恼消除万物和。
清凉水,清水一渠涤荡诸污秽。
今唱清凉歌,身心无垢乐如何。
清凉,清凉,无上究竟真常。”
可以看出,刘地尘从历代的佛教造像中,获得了源源不绝的启发,经过撷取融合和创新,而为当代佛教绘画开辟出时代的新径,也以坚实的描绘能力及笔墨线性根基确立了“精笔白描”的佛画新貌。从刘地尘完成的一系列精笔白描佛像,可以归纳出刘地尘佛画创作的诸多内涵与特点。
刘地尘有绝佳的素描基础训练,因此他呈现的佛像,可以十分精确而细腻的表达出人体肌理的立体感。平面画幅上的造像却给予观者活生生的张力,应是刘地尘在线条的轻重顿挫与转折间细微的领会。其佛画造像手臂的描绘,即具有圆润的视觉感受,与衣饰间的关系,也如雕塑般的层次分别。
这种精确的笔法,在法像的“发丝”部分也令人叹为观止,乍看之下,似乎是先染后勾而产生出立体与层次。
刘地尘现阶段的精笔白描佛画,基本上都以纯净细劲的墨线描绘,不疾不徐,顿挫轻重之间也能达到圆满流畅的要求,可以见到刘地尘从修心作起的稳健成果,心与眼、手之间灵犀一气,集全身之专注运于笔,发以墨,而使画面佛光普照。对刘地尘而言,绘画的表现正是虔诚信念的再生,宗教与艺术之间自然的融溶合一,正是刘地尘佛画造像的与众不同之处。
在各个法像中所持有的器物,刘地尘并不完全依据古本,而在追求更高的艺术性与美感条件下,在中国历代文物中去搜寻适切而优美的器皿图像,包括这些器物上的图案纹饰,也都是以“美感”为出发点而作适当的搭配。
刘地尘的佛画造像,法相庄严,面容慈祥,都透露着充满人性化的亲和力,每尊法像,皆嘴角轻哂,微露笑意,散发着柔和的光采,这应是刘地尘温文尔雅的个性使然。
刘地尘的工笔佛像,最主要的溯源应属于对唐宋造像的汲取,而兼及融会魏晋南北朝文献和对宋末至明代诸多释道人物名家的养分吸收。因此,对于刘地尘佛画作品的欣赏,若能回顾魏晋至两宋传统释道文献画迹的探索,应更能了解刘地尘工笔佛画的特色。
幼时自我训练的素描基础,使他在物象的掌握上已十分精准,而沉静的个性、源自于天生对艺术的热爱,也使刘地尘在创作时的耐性与细心成为作品内涵更加丰美的支柱。
刘地尘的佛画中,虽是以画作入世结缘,法像所散发出的却是出世的慈悲。从这些法像中,几已涤尽红尘俗事,宛如一帧一帧的大光明境域。这种以画佛作为终身喜悦的心境,应该是地尘的精笔之作能件件涤除玄览的因由。
刘地尘的所有佛画法像,皆有所据,皆出自历代名手名迹之造型,然而,在勤力的摹古过程中,刘地尘却深切了解到“泥于古”的局限,因此在许多细节上都加入了自创的元素,以达到“摹古而不泥于古”的汲古开今目的。
在佛心、佛缘的滋养中,刘地尘涤净尘嚣、平静心志而专注工笔佛画的创作。
当同年龄层的艺术家们忙着为艺术未来感到焦虑而惶惶不安的同时,刘地尘选择了一条艺术领域中的苦行之路。若非大虔诚、大愿心,他如何能有如此的自我承诺?
刘地尘的书法作品被德国华商总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欧洲新报社长陈茫先生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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