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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案黄陆之爱黄慧如蝴蝶邹韬奋 |
分类: 如烟往事 |
黄慧如,1906年生,浙江吴兴人,祖父曾担任京城高官,父亲也当过北京电话局局长,家境优越,是名副其实的官三代,名门闺秀。父亲死后全家搬往上海,居住在赫德路春平坊。青春靓丽的黄慧如就读于启明女校,黄慧如的哥哥黄澄沧评价妹妹“性格固执,自以为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看得出,她是个很有个性,很有思想的的女孩,“不自由,毋宁死”,在学校得不到自由,受不来束缚,叛逆的黄慧茹没有毕业就辍学了。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白富美,不久爱上了一个穷小子,上演了一出惊天动地的爱情悲剧,为此还引发了一桩流传至今都无法破解的民国奇案。
1927年,21岁的黄慧如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经过媒妁之言,和上海颜料大王贝润生的侄子贝公子订了婚,按世俗的看法,可谓名当户对,双方也很心仪。可是,黄慧如的祖母却不喜欢这门亲事,她认为孙女比贝公子大三岁,嫁过去会受到公婆的歧视,再说,贝家是上海排名靠前的富商,自家只是官宦之家,通婚后经济上不能与之抗衡,礼尚往来的时候未免被人奚落。于是老太太和黄澄沧商量了一个办法,故意透露给贝家私人医生一个假消息,说黄慧如有不孕症。贝家信以为真,这可关系到传宗接代的事情,于是很快地退了婚。老太太和黄公子可真够糊涂的,轻而易举地打碎了黄慧如嫁入豪门的梦。黄慧如知道后非常生气,懊恼不已,绝食抗议。黄澄沧没办法,就对司机陆根荣说:“想办法劝劝小姐吃饭”。陆根荣也担心小姐,就陪着黄慧如谈心,聊天,逗她开心。最失意的时候有个人来陪,说说知心话,黄慧如脸上渐渐有了笑容,觉得眼前这个清秀,老实,有点憨憨的同龄人倒是蛮可爱的,蛮真诚的,蛮善良的,不由得产生好感,喜欢上了他。于是两个人背着家人,偷偷约会,私定终身,不久,黄慧如怀孕了。
当时的社会,一个富家小姐,一个奴仆,本来就是地位悬殊的恋人,还珠胎暗结,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后果,他们也很害怕,决定私奔。1928年6月13日清晨,黄家母亲照例去楼上叫女儿起床吃饭,可是走到虚掩着门的屋子里,没见女儿的影子,而且柜子里的衣服,金银细软也不见了。母亲有种不祥的预感,对于女儿和司机的事情她也猜测到一点,只是觉得女儿刚失恋心情不好,找个男孩子谈谈心,诉诉苦,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两人不可能真的有暧昧关系,千金闺秀怎么可能爱上一个穷小子呢?可事实给了黄家母亲当头一棒,如今俩人都失踪了,他们马上去警察局报案,就说陆根荣拐走了黄慧如。
消息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诸多市井小市民的窥探欲被激发了起来,各家报纸都将此事上了头版头条新闻,整个社会对所谓的“主仆相恋,上等人与下等人的私情”等等无聊报道给与了高度关注。1928年6月21日,苏州警局侦缉队接到群众报案,在一家旧货店的楼上发现了一对可疑的小两口。原来这对恋人坐火车逃到了苏州,还置办了家具,准备先生下孩子,然后在此做点生意,当时是一个和他们发生了纠纷的工人举报的。
于是他们被带往警局,经过细细盘问,才知俩人就是轰动上海滩的亡命鸳鸯。陆根荣被警局羁押,关了起来。黄慧如自知娘家回不去,就托朋友打听到陆根荣的乡下老家,住了下来,此时她怀孕数月。亡命鸳鸯找到,无疑又是一爆炸新闻,狗仔队们乐不思蜀,整日整夜地守在警局门口,守在陆家门口,每天的报纸都有适时的更新,堪比王菲李亚鹏离婚案。1928年10月,苏州法院以陆根荣“诱拐罪,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当时有名的大律师宋明勋极力为他们辩护,黄慧如也出庭作证,说她和陆根荣是自由恋爱,完全自愿追随。虽然已是倡导民主科学的民国时代,可双方身份地位的悬殊,始终无法逾越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陆根荣不服判决,就连当时邹韬奋、邵力子等知名人士均发表言论,表示同情两人的遭遇,并支持和赞赏自由的爱情。
然而事实无法改变,陆根荣入狱服刑,黄慧如回到陆家待产。孕期的黄慧如再也没有了平静的生活,当明星,就意味着成为了透明人,每天生活在现场直播中,舆论的压力,世俗的冷眼,家人的不理解,压得她窒息,她几度想过自杀。但想到身陷囹圄的爱人,还有肚子里无辜的孩子,她坚强的活了下来。一个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千金小姐,未婚先孕,流落贫穷落后的穷乡僻壤生活,搁到现在也是困难重重,但为了爱情,黄慧如虽然经历磨难,却矢志不渝。
1929年3月8日,黄慧如在苏州志华医院顺利产下一个男婴。她分娩前母亲赶来了医院,原来对女儿抱有怨气,可看到女儿所受的苦,母亲心疼不已。生下孩子后的第二天,黄慧如对媒体表示,日后会投身影视圈,自己挣钱养活儿子,并且给儿子起名黄永年。这的确是一位思想新潮,敢爱敢恨的女子。可是3月19日那天,母亲却带着她一人登上了返回上海的轮船,男婴被留在了医院。更为离奇的是,她们还未离开江苏,就传出黄慧如在船舱内血崩而死的消息。当时好多人对黄慧如的死提出质疑,有医院护士证明,她产后身体状况良好,并无异样,再说,死了,也没有见到尸体.....不管怎样,曾经家喻户晓的黄慧如在人们的视线中,彻底销声匿迹了。此后不久,陆根荣被判无罪,释放出狱。
他们的爱情故事被多次改变成剧本搬上舞台,京剧,弹词.....其中就有著名影星蝴蝶主演的电影《黄陆之爱》,当然故事情节被艺术再创造,杜撰了好多,唯一不变的是都歌颂了纯真的爱情,抨击不公的门第观念,等级制度,因此颇受欢迎,票房极高。更有厂家看到商机,上海中商烟草公司抢注了“黄慧如”牌香烟,赚得盆满钵满。以此可见这件事情在当时社会的影响力有多大。
50年代陆根荣在上海以摆食摊谋生,70年代中期病故。民间最多的传言说黄慧如隐居北京一生,终生未嫁,随着时光的流逝,对此事件已无法再重新梳理,也无法证实女当事人的生死与否,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一位追求美好爱情,崇尚恋爱自由,敢于打破世俗观念的贞烈女子形象久久地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