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忆(2)
(2017-06-15 15: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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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我八岁上学,在本村的学校就读。学校设在本村张家祠堂,一年级到四年级就一个老师,就是郑老师。郑老师是石梁人,难得她到我们这个深山来教我们念书。她非常喜欢我,常将我带在她身边,常带着我睡觉。常手把手的教我写字。因本村只教一到四年级,小学五、六年级便到离家十里路的七里中心小学念书。每天往返,翻过一座山,早出晚归。每天跑二十里路,春夏秋冬,烈日雨雪风霜从未间断。记得和我一同去七里中心小学念书的还有堂姐妃霭、堂侄女(虽是堂侄女,可她们却比我年龄大)宠巧、妃巧等一群小孩。大家一同去一同回,路上喜喜哈哈,很有伴、也很有趣,十里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年代常年都穿着母亲做的布鞋,无论晴雨冬夏都是。连双胶鞋也买不起,更甭说球鞋皮鞋了。那时穿着一件长布衫,冬天拎着一个火笼到学校,一可取暖二可烘湿了的鞋子。我记得那两年的冬天,那弯曲的山路,毛竹被雪压得弯在路上,一路就钻冰洞似地钻过去。冬天一双手一双脚常冻得发红发紫,回到家用热水一烫就痒得钻心似的难受。从此,手和脚开始生冻疮,以后年年冬天都生冻疮,居然成了一个终生不愈的顽疾。在念小学的时侯,家里吃的粮食是玉米为主,还有地瓜(本地叫番薯)、马铃薯。大多日子早、晚餐是番米糊,中饭是番米饭。番米饭里有时加些地瓜丝,有时加少许大米,能有大米的算是很不错的家庭了。大米饭很少吃到。我爱吃番薯,小肚子吃得鼓鼓的。加上我寡言少语,有一次妈妈叫我给山上劳动的爸爸送饭,走到中途居然听那美妙的蝉鸣声,很迟才将饭送到爸爸那里。人们知后便给我取了个绰号叫“大番薯”。意思是`要拨一下才会动一下,不拨就不动了。在念高小的两年中,早、晚两餐在家吃,中饭从家带到学校,带的不是地瓜便是马铃薯。有时是番米果。马铃薯连皮煮,有一股麻的滋味。到后来,闻着那股气味都想吐。后来见到马铃薯都怕,二十余年不敢吃,直至近几年才要吃点。那时我最喜欢吃的是妈妈做的番米果。那`年代很少有肉吃,记得除过年只`有端午、清明、中秋有肉吃,平常日子都是青菜淡饭。我记得,母亲每年都要给我吃一只鸡,那是给我一个人独吃的,别人不许碰。记得是先把鸡放锅里蒸,蒸熟了先把鸡汤(母亲叫“鸡汗”)叫我喝了(说是很补的),然后再慢慢地吃鸡肉。我小的时侯人长得漂亮,人又聪明,父母亲非常疼爱我,左邻右舍都非常喜欢我。十岁生日,家里为我做生日,非常的隆重。宰猪杀鸡,办了很多桌酒席,拜十老娘。左邻右舍亲戚也都来庆贺。小的时侯有时也调皮。记得有一次和堂弟一伙打仗,互扔小石头,堂弟一石片扔到了我额头,顿时鲜血直流。至今额头还留有一个小疤。有一次和小朋友玩捉迷藏,从二米高的地方摔了下来,把肩关节摔脱臼了。幸好村里有一个老太太会接,给接好了。小的时侯不懂事,常常欺负妹妹。妹妹在约五岁的时侯因多吃了银杏的果(中药叫白果)中毒,后来就嘴巴歪了。我常取笑她。而妹妹在成人后对我、对家是非常非常的爱。在那艰苦的年代她作出很大的帮助和贡献。此事让我愧疚终生
小学里有俩位老师心中终生难忘,一位是初小的郑老师,一位是高小的魏老师。魏老师就象严父一样,在学校里对我严加管教,从不放松,在生活上却处处关心。我记得有一次是体育活动(还是其它活动?)从山上跑下来时(跳一个坎)把脚扭伤了,不能走读了,就住在学校,都是魏老师来照顾我。魏老师名魏欣,他坎坷的一生给我启发和教育不少。他是衢州城里人,解放时是成份不好还是其它原因来到我们山区来教书我就不知道了。1958年被划为右派,被清退出教师队伍。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为了生计,只能以挑石灰的搬运费来养家糊口。从大头(七里乡政府所在地)翻山越岭再上一个很陡的岭到一个叫治岭的石灰窑,挑一百斤石灰到大头才三角钱运(他们叫脚力)费。他开始只挑三十来斤,慢慢地四十、五十。。。。。。,到后来可挑一百多斤。那时他已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其艰辛可想而知。在逆境中如此顽强的拼搏精神,我佩服至致也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