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平凡长出光芒
——评王国良的《挂在胸前的歌》
文/龙 庆
一、生活化意象的诗性转化:让平凡长出光芒
诗人王国良擅长将晨练中的寻常物件与场景,转化为充满灵动感的诗意符号。“手机挂上脖子
/ 就是一座会跑步的音乐厅”,以 “音乐厅” 喻手机,打破了电子设备的冰冷属性,赋予其流动的韵律感 ——
晨练者的步伐与旋律共振,身体便成了 “会跑步” 的载体,日常运动瞬间有了艺术化的温度。
更妙的是对人的描摹:“花白的头发,就成了被乐流
/ 浇开的九月菊”“张张笑脸就是葵花朵朵”。将衰老的 “花白头发” 与坚韧的 “九月菊” 勾连,把普通的 “笑脸” 化作向阳的
“葵花”,既贴合晨练群体多为长者的特征,又以自然意象消解了岁月的沧桑,让每一个生命个体都像花草般舒展、明媚。这些转化没有刻意的雕琢,却让平凡的晨练场景,变成了一幅充满生机的
“乐流浇花图”。
二、工业地域与诗意的共生:刚硬土地上的柔软律动
诗中的
“铁人广场”“抽油机”“油城” 等元素,明确标注了地域身份 ——
这是一座与石油共生的工业城市。但诗人没有渲染工业的刚硬与冰冷,反而用诗意将其软化:“与一架架抽油机的钢琴 /
呼应”,把抽油机的机械运动比作 “钢琴” 的弹奏,让工业设备的轰鸣声,成了晨练歌声的 “伴奏”;“湖畔芦苇,远望大街 /
也有了翩翩起舞的冲动”,则让自然景物因这 “声景” 被唤醒,工业与自然、机械与诗意在此达成奇妙的和谐。
“铁人雕像” 的意象更具深意:“有人围着铁人雕像跑了一圈 / 又一圈,洒了厚厚一层歌声的花瓣”。“铁人” 本是工业精神的象征,而
“歌声的花瓣” 是生活诗意的载体 —— 当晨练者以歌声 “环绕” 雕像,实则是将 “
艰苦奋斗” 的工业精神,与 “热爱生活”
的日常诗意相融合。油城的灵魂,不再是冰冷的钢铁与石油,而是浸润着生活暖意的精神图腾。
三、情感的递进:从个体暖意到集体希望
诗歌的情感脉络由浅入深,从个体的感官体验,升华为城市的集体希望。开篇
“覆盖了初秋的冷 / 融化了黎明前的黑”,是歌声带给个体的温暖,消解了清晨的寒凉;而结尾 “日子还没有被朝霞 /
掀开红盖头,昨夜星辰却已化为 / 远望转盘路一堆铁铸的篝火 / 照亮了油城醒来的梦 /
烘烤着生活发芽的根”,则完成了情感的飞跃。
“星辰化为铁铸的篝火”,将夜空的静谧转化为炽热的 “篝火”,既呼应了油城的 “铁” 质基因,又以 “篝火”
的意象传递出温暖与力量;“照亮油城的梦”“烘烤生活的根”,则把个体晨练的小确幸,扩展为整个城市的苏醒与生长 ——
日子尚未完全明亮,但生活的 “根” 已在暖意中萌发,平凡日常里的歌声,最终成了照亮城市未来的微光。
结语:于细微处见天地的诗意力量
《胸前挂着一首歌》最动人的,是诗人对
“日常”
的敬畏与珍视。他没有去书写宏大的叙事,而是俯身于晨练的褶皱里,将手机、白发、抽油机这些细碎的元素,编织成一首充满温度的诗。在这首诗里,工业城市不再是冰冷的符号,日常运动不再是机械的重复,每一个音符、每一朵花、每一圈奔跑,都在诉说着生活本真的美好
—— 原来诗意从不在远方,就在胸前那首跳动的歌里,在油城黎明那缕温暖的光里。
胸前挂着一首歌
王国良
晨练的人,四肢在律动
耳朵也要住满音符的百灵鸟
把手机挂上脖子
就是一座会跑步的音乐厅
花白的头发,就成了被乐流
浇开的九月菊
张张笑脸就是葵花朵朵
我就跟在他们身后,歌或曲
如一根七彩的尼龙绳子
拉动着铁人广场的青石小路
覆盖了初秋的冷
融化了黎明前的黑
与一架架抽油机的钢琴
呼应,让湖畔芦苇,远望大街
也有了翩翩起舞的冲动
有人围着铁人雕像跑了一圈
又一圈,洒了厚厚一层歌声的花瓣
此刻,日子还没有被朝霞
掀开红盖头,昨夜星辰却已化为
远望转盘路一堆铁铸的篝火
照亮了油城醒来的梦
烘烤着生活发芽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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