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 鸣

文/王国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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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没有电灯

小村把劳累的一天放倒在土炕上

月光就为家家户户挂上了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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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鸣从白桦林和诺敏河围过来

一阵比一阵响亮，一股潮湿的气息

混合着香樟林和野草莓的味道

淹没黑崴子，覆盖了孩子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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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睡不着的老人捏一撮心事和蛙鸣

摁进烟袋锅，偶尔吐出一口苦森森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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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小学老师，都吹灭了煤油灯

星星也跳了出来，悄悄站上屋顶

像要与蛙鸣比谁和小村更亲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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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后生翻了个身，把蛙鸣拽过来

当成蚕丝被，盖在鼾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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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读一本借来的书，得赶在黎明

前看完，山里人最看重好借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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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早忘了书中的故事

只有那动听的蛙鸣，还在记忆深处

守护着一个山村少年的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