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 读

文/王国良

领着孩子穿过大半个城市

把背影留给奔走的周末

留给交通车上颠簸的拥挤

当外孙回头唤我一声姥爷

人已跳跃着跑进补课的教室

像噗通一声跳进了时间的沙坑

门外是母亲父亲，姥爷姥姥

或爷爷奶奶组合的方阵

用一堵墙把读和陪隔开，把缄默

和书声隔开，把守望和希望隔开

有的倚墙而立，有的把自己放进

一把吱扭作响的椅子，不约而同的

端起手机，凑近一个被揉皱的世界

像在端详一个遥远的未来

又像在审视盲从的现在，有人谈起

肉价房价和离婚这些动荡的字眼

有人插进三言两语，有人凝神倾听

继而保持静默，像在等一只靴子落地

偶尔有孩子跑出来，就会有人

端起水杯相迎，或打开洗手间

让孩子放掉湿淋淋的压力

更多的时候还是陪伴，陪伴

空荡荡的自己，就像风陪伴着雪

就像雪陪伴着白茫茫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