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鸡蛋

文/王国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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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就像百米赛跑

女儿和外孙，总会把瘦小的

时间，撞得趔趔趄趄

再被我和老伴扶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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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粥，热馒头

就着新闻联播拌一两个小菜

最后用烫手的鸡蛋

把一家的沉默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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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鸡蛋都被我剥得一丝不挂

洗去奔跑的指纹

就成了白胖的音符，把晨曲推向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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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当年的奶奶

隔三差五把攒下的鸡蛋煮熟

剥下薄薄的蛋皮，裹上厚厚的

叮嘱，塞进我上学的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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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和家人，却要啃着老咸菜

把硬梆梆的窝窝头

和清贫的日子一起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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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离开故乡

奶奶还颠着小脚赶上来

把几个热乎乎的鸡蛋塞进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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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昨，我又接过了奶奶的鸡蛋

而那个驼背老人

却两手空空，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