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闸蟹

北国雪

小城的几条大道，此刻

被大闸蟹镶成黑色的花边

一声声吆喝，模仿阳澄湖的

方言，随纷飞的秋叶飘散

泡肿的广告词从水里捞出

装进网袋，有的抱着故土用泡沫

制造镂空的浪花，有的背靠寒凉

伸出八只钳子，掐疼南归的雁鸣

热情身着棉袄，频频向笛鸣

挥手，偶尔的刹车，或问路

或询价，而后扬长而去，留下

一缕秋风，来喂养风干的期盼

舀起一瓢夕阳，泼向灰蒙蒙的等待

黄昏开始在路灯下复苏，吆喝重新

被复制确认，只是这些喜欢横行的生灵

多半已跪在命运脚下，化作一块冰凉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