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在废墟里的尘埃
文/栩草
或许我们只是一粒沙，被放逐在戈壁的怀抱里，独自游荡；或许我们只是一株草，被忽略在荒原的清潭中，独自凋零；或许我们每个人生来都彷徨，每个人都是生活在空气中的一粒尘埃。闲来无事跟Z拉起了家常，聊聊人生，聊聊她那半死不活的婚姻生活。有时候，我们每个人仿佛都是聆听者或者是倾诉者，大自然给予我们的不仅仅是生命，更是思想。有时候，我们不自然的将自己放逐在未来，总是幻想以后的生活是多么圆满，但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有时生活的环境不同，心境会稍有差别。其实，生活是公平的，这个世界给予了你优良的馈赠，同样也会附带着剥夺你其他的东西。好运虽然不会永远的伴随你左右，但是好的心情，好的生活态度却足以陪伴你走过这一生。在Z的口中她的遭遇，她的生活，作为一个聆听者的我，时而表现的暴躁，时而又很无奈，时而悲痛，时而感到惋惜，像极了一个演技拙劣的生活小丑。可生活依旧还在那里，聆听者也只是聆听后表以安慰，生活的挫败感只能由当事方自己去承受，别人帮不到什么。
Z是一个很要强的人，温柔中带点刚毅，典型的传统东方女人。她婚前经历很顺利，11岁离家求学，18岁开始在医院做护士，21岁得到机会在政府做文员，23岁碰到心仪的初恋步入婚姻殿堂。在23岁之前她没有经历太多的坎坷，很多时候都是幸福缠绕，有父母的疼爱，有弟弟的谦让，生活富足、快乐。或许，有时候上天总是在人们很幸福的时候，放逐些许悲伤出来作为生活的调剂品，发放到每个人的身边，让人们经历着悲伤与坎坷在路上能够更快、更好的成长。
聊起Z的婚姻，喜忧参半的生活，一个难缠的恶婆婆，一个没有主见、为母是尊的丈夫。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升华。每个人经历不同，遇到的人不同，看待婚姻的角度会不同，得到的结论也会不一样。Z的婚姻用她自己的话说，在婚前快乐的像个孩子，在婚后悲伤的像个妇人。婚前婚后丈夫的关怀落差、恶婆婆的无数次捉弄、丈夫的软弱与为母是尊的态度，这一切的一切深深的刺痛了她对美好婚姻的渴望和夙愿，她开始变得郁郁寡欢，总是在黑夜里偷偷地跌落几滴晶莹，像活在废墟里的一粒尘埃，看不到阳光的璀璨，感触不到幸福的温度。善良的人总是对争吵很抗拒，害怕那嘈杂的引线一旦被拉开，就像是将双方被拉进了生活大爆炸中，哪怕来自空气的中的两个碎末的碰撞也会产生出强大的火药味。在无数次的吵闹中，她只是沉默，选择无休止的隐忍。又一次婆婆与自己丈夫的联合闹剧，那时她刚刚怀孕6个月，只是安静的等待着火药的气息慢慢褪去，丈夫气急败坏的夺门而出，婆婆的恶语浇灌，此刻的她像一粒尘埃蜷缩在空旷的角落里，悄悄的在黑暗里打开了一盏灯，散发出刺眼的光瞬间照亮了空旷的屋子，她低声的抽泣着，那声音仿佛就要预留在黑暗里，一个朦胧的影子在房屋里闪现，一盏灯安静的在角落里晃动。一股忧伤深深的刺痛着它婆娑的双眸，在这个冰冷的坟墓里，她第一次感到恐惧。此刻，仿佛白炽的灯罩也多了几丝疲惫，被厚实的尘土压抑着，不时的跌落一粒粒凄凉，她就像灯罩上的尘埃，在没有未来的坟墓中痴念，只是为了一份责任，对家庭的重视，宁愿就这样守着一份冰冷，用坚强和隐忍混杂在生活里，安静的支撑着。
我问Z，你为何要苦苦的这样坚守，你还年轻，你可以选择过不一样的生活。她告诉我说，我只是挂错了房子的一盏灯，但是现在灯芯亮了，哪怕电流再不稳定，我也要坚守，因为我有了责任，我要保护灯芯的通亮，不被黑暗的电流吞噬，人生，我所走出的只是一小步，走错的只是我的路，我的心依旧在责任的路上，即使挂满泪珠，我要依旧坚强，依旧不惧怕黑暗，不惧怕冰冷，安静的像一粒尘埃，守护到地久天长。
Z的一席话，她的行为印证了母爱的伟大。虽然在无休止的争吵废墟里，她丢掉了她自己，但是她还要坚定的守着一份责任。一粒细小的尘埃，我不禁感慨，我所生活的世界中有多少这样的尘埃，它们只是默默的在空气中流动，只是默默的承受四季的更替，这一生都在黑暗里坚定的追寻着风的影子，在孤独中慢慢老去。
（栩草书于2015.1.20；2016年8月4日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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