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庄怪楼水乡古镇里的别样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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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过一短廊,是一花木扶疏的院落。红红的鸡冠花开得正艳,桂花树绿叶中金粟点点,飘出悦人馨香。砖地洁净,一石桌围四石凳,可闲坐可品茗。斑驳的乌墙下停一卸了牲口的古代轿子车,又让人联想到武侠书中的情景。可这并不能算怪呀,怪在何处?怪楼工作人员笑指楼梯:“请上楼”。
楼上有一房间,5张方桌,每张方桌上方又是那怪异的白纸灯笼。借助那白灯笼幽暗灯光,看到每张桌子上整齐地摆放8副大耳机,工作人员在朦胧中请我们入座,又说:“戴上耳机,如听到什么恐怖声音,不能忍受,放下耳机即可。我们都在你们身边。”说着又把房门关上,“哐啷”一声锁上了大门栓,回转身来又说:“一个都逃不掉”。我们戴上耳机,却什么声音也没有,突然,那幽淡的灯光全灭,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黑暗中,脚踩楼板的脚步声渐近,似乎工作人员正给我们上茶,那种老式的茶具,茶碟、茶盏、茶盖轻微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这茶具倒不错,可能是景德镇的的青花薄胎瓷”我暗自想着,又问:“还给我们送茶水?”可黑暗中摸索,并没有任何茶水,脚步声渐远。“欢—迎—光—临”,一声长叹中,一字一顿,仿佛空旷古宅中幽灵出现,让人紧张。长叹一声又一声,若远若近。无数脚步声响在左右前后,楼板顿顿。这深宅大院好生恐怖,我们好比武侠书中探险的侠客,强自镇定。几个女游客却是禁不住娇呼连连。
长叹终于远去,风声出现。先是吹动窗帘,呼啦啦;进而风力加大,吹动桌上的碗碟叮当;风更猛,碗碟摇动,骨碌碌滚下桌子,“咣”一声摔碎。大约一个老式书架也倒了,轰地一声书册落地,却又夹着更令人震惊的霹雳声,黑暗中闪电白光刺眼,过后又是一片漆黑。大雨倾盆,“啪啪”,雨打芭蕉,“哒哒”,雨打屋瓦,“嗖嗖”,雨落池塘。女游客们的娇呼已成尖叫。我却不知为什么想起了李商隐的名句“巴山夜雨涨秋池”。
黑暗中我正胡思乱想,隆隆声渐远而近,脚下地板渐动而至晃动、摇动,家具、摆设哗啦啦、轰隆隆,倒的倒,掉的掉,“是地震?!”紧接着声音更大、更猛烈,“房屋倒塌了?”我脑中一闪念。黑暗中好几位女游客尖叫着,似乎站起来了,要逃。我虽经历过山区汽车翻身、攀过险崖、游泳横渡过太湖,自恃定力颇好,此时却也不禁心旌翻动,冲动着要离开……
灯光亮了。女游客们如释重负。有几位男士却呆呆地坐着不动,耳机放在桌上,大约中途就不敢听下去,摘下来了。短短几分钟,我们做了夜探古宅的侠士,又经大雷雨,再经大地震。走下楼来,仍是乌墙乌瓦白灯笼,静谧怪异。
我在数处现代化游乐场所听过类似的音响,但那是电影院式的座位,再激烈恐怖,心里总是明白那是假的。周庄怪楼却在建筑、摆设、情景、气氛等等方面,都作了极好的铺垫、渲染,让人们不知不觉中进入“角色”,经历全身心的刺激,给这种项目增添了全新魅力,是很成功的。我又想到清代林嗣环的《口技》。古代杰出的口技演员表现火灾,竟让人“无不变色离席,奋袖出臂,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周庄怪楼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到那里历险一番,是值得的。这将是周庄“小桥、流水、人家”的“另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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