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高举短诗6首

 

《进程》

 

亮光是影像中的楔子。投放到

门与窗之间，听到某种

难以触及的声响来自寂静

兽群重复着祖先的行踪，沙砾中

打着呵欠，周围的一切膨松如海绵

我像蜘蛛等待未知的进程

 

 

《遇雨》

 

鸟笼被弹奏，曲调来自灰色墓地

与我平行的车辆，仰望玻璃的孩子

 

门打开，另外的门被置换

逃出去的，坐在窗前

凝视街上辨认秩序的事物

 

替代者将身体掏空

又将手伸向书里，猴子

在雨停之后与尾随而来的僧人

端坐在河道里，敲击卵石

 

 

《黑葡萄》

 

没有证据。窗外

黑色是最直接的方式

照耀内脏，我被掩埋其中

 

正在失去名字的疯狂和坚硬

与平静的海构建枝条

像幻觉。一些人在巷道尽头碎裂

停留在阴冷的池子里

 

久违的乌鸦以及黑葡萄的影子

活在棋盘上，杀戮

还在重复。母蝇在街市中央矗立

再数一遍

 

 

《海边雕塑》

 

海边没有雕塑。有海滩

灰色的动物形状在天空抒展身体

警报压低嗓音，吐出怒气

回到麦田，回到午夜一场雨

洗去浸血的衣衫，带来意义的词语

啤酒瓶中凶手的微笑

老鼠关闭洞口，拖着历史

——“我们回来了！”

宁静不动声色

 

 

《看着他的宠物》

 

某个名字将他的宠物画在西面墙上

死去的大象，在九月

穿过池水

 

我在屋子里，鸟兽挥动叶子

沉默。黄昏在移动

 

听见开门的声音，吃瓜的孩子

站在窗前，任由光亮拍打

真的无法转身，他也说

是真的

 

 

《莲灯》

 

狼牙伸进石兔，草原默许

这钢铁的爱情。某写诗的人说

——“我羡慕！”

我理解：一些事物走进另一些

像牛角走进狮子的肚腹或走进泥土

术士在将枯的草茎内部

画符，念咒语，挥剑驱逐光亮

虚无，还在竭尽所能

还原火的颜色，灰白以及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