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康斯坦丁•巴尔蒙特诗选
(2015-05-17 00:2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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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他山之石 |
月光
每当月光在昏蒙蒙的黑夜,
为自己晶亮温柔的银镰而欣慰,
我的心灵总是渴想着另一个世界,
在遥远而茫茫无际的一切中沉醉。
我乘着幻想飞向森林,飞向群山,
飞向戴雪的山顶;就像患病的精灵,
在宁静的世界上也无法入眠,
我甜蜜地哭泣,我啜饮着月色清莹。
我啜饮着苍白的月华,
像埃尔弗[①],在光网中悠悠晃荡,
我凝神细听静默如何说话。
亲人的种种痛苦,对我已远在遥空,
大地的一切纷争,都与我毫不相关,
我是一片浮云,我是轻拂的微风。
哦,女人,你就像小孩……
哦,女人,你就像小孩,酷爱做游戏:
用温存目光传情,以频频亲吻爱抚,
我本应对你发自心底地鄙视,
可我却爱你,心潮澎湃,相思甚苦,
我急欲奔向你,宽恕你,献上爱心,
在激情的烈火中,你是我活着的信念,
为满足你任性的要求,我愿意毁灭灵魂,
一切的一切都尽情奉献——为了你美妙的顾盼,
为了那比真理更温柔的谎言,
为了狂喜的痛苦中甜蜜的相思债!
你是奇异的梦之海洋,万籁之声,熊熊火焰!
你是永恒的朋友和敌人!恶的精灵,善的天才!
针茅草
——致伊•蒲宁
仿若垂死的幽灵,
针茅草在草原晃荡,
一轮残月高悬长空,
白云片片层叠出忧伤。
模糊的阴影,徘徊游移,
在茫茫无际的空间,
影影绰绰,转瞬即逝,
和缠绵的风嘀咕一番。
一束光芒一闪即逝,
消失在重重云雾之中,
沉没已久的往事
闪现在古墓上空。
月亮渐趋暗淡,满脸忧伤,
燃烧殆尽,即将消失踪影,
针茅草簌簌颤抖,轻轻摇晃,
仿若垂死的幽灵。
我用幻想追捕消失的阴影……
我用幻想追捕消逝的阴影,
消逝的阴影,熄灭白昼的尾巴,
我登上塔楼,台阶微微颤动,
台阶微微颤动,颤动在我脚下。
我登得越高,景色就越发鲜明,
越发鲜明地显露出远方的轮廓,
从远方传来隐约的和声,
隐约的和声围绕我袅袅起落。
我越往上攀登,风景就越发灿亮,
越发灿亮地闪现着昏睡的山巅,
它们仿佛正在用告别的柔光
用告别的柔光温存地抚慰朦胧的视线。
在我脚下,早已是夜色蒙蒙,
夜色蒙蒙安抚着沉睡的大地。
对于我,却还燃炽着白昼的明灯,
白昼的明灯在远方直燃到火尽灯熄。
我已领悟如何追捕消逝的阴影,
消逝的阴影,暗淡白昼的尾巴,
我越登越高,台阶微微颤动,
台阶微微颤动,颤动在我脚下。
风
我无法过真正的生活,
我热爱风狂雨猛的梦境,
顶着热辣辣的阳光闪烁,
披着湿津津的月光盈盈。
我不想过真正的生活,
我谛听心弦的暗语朦胧,
以及海滨波浪的传说种种。
我在朦胧的未来里生活,
在朵朵暮云间浮游、穿梭。
常常使我用亲吻把绿叶搅醒,
生活在永无满足的恐慌中。
我是自由的风……
我是自由的风,我永恒地吹拂,
我激动波浪,爱抚杨柳,
在枝头长叹,然后沉入静穆,
我亲抚青草,亲抚田畴。
做五月的信使,报导春光明媚,
亲吻铃兰花,沉醉于幻想,
沉默地倾听风的飘吹——
我轻盈地吹拂,睡意昏昏,懒懒洋洋。
我不相信爱情,像暴风一样成长,
我卷刮乌云,搅翻大海,
好似一声长叹飞驰过原野茫茫,
一声霹雳震醒沉寂的万里尘埃。
我们将像太阳一样……
我们将像太阳一样!我们将忘记
谁引领我们在金光大道前行,
我们只记住一点,在金灿灿的梦境,
我们竭力追求,旗帜鲜明,
追求另一种崭新、强大、既善又恶的天地。
我们在尘世的愿望中,
永远祈盼着非凡的奇迹!
我们将像太阳一样青春永驻,
温柔地爱抚红艳艳的鲜花,
清粼粼的空气和一切金灿灿的事物。
你幸福吗?祝你加倍地幸福,
祝你突萌的幻想生根发芽,
切莫在静止的安谧里踌躇,
继续向前,直达朝思暮想的天涯,
继续向前,直到命数把我们带入永恒住处,
那里朵朵新鲜的花儿艳若朝霞!
我们将像太阳一样,它青春永驻,
美的约言在其中安家!
我来到这世间是为了看见太阳……
我来到这世间是为了看见太阳,
我来到这世间是为了看见太阳,
和群山连绵的峰巅。
我来到这世间是为了看见大海,
我一眼尽览整个世界的风采,
我创建起自己的幻想,
每时每刻我都灵感激荡,
苦难唤醒了我的幻想,
我悦耳动听的歌声,谁能相抗?
我来到这世间是为了看见太阳,
那我就歌唱……我就歌唱太阳,
对瞬间说声:“停住!”
或许,大自然只是五颜六色的拼板?
或许,大自然只是千百种声音的混响?
或许,大自然只是数据加线段?
或许,大自然只是一种美的愿望?
没有工具能测量思想的深度,
没有力量能放慢飞驰的春光。
只剩下一种可能,对瞬间说声:“停住!”
砸碎思想的禁锢,听命于幻想。
于是我们忽然懂得了千百种声音的交响,
我们仿佛看到五彩的音乐、全部的财富,
如果思想的深度用幻想也无法测量,
我们索性用幻想创造一个春天在心灵深处。
苦闷之舟
黄昏。海滨。寒风呼呼。
急浪激起惊天巨喊。
风暴飞临,反击魔力,
黑色小舟航奔海岸。
泯灭幸福的美妙魔幻,
苦闷之舟,狂乱之舟,
忽地离弃海岸,和风暴狠战,
迷醉于对明媚梦境中圣殿的追求。
飞驰过海滨,飞驰向海洋,
搏击着波峰波谷的簸荡,
阴暗的月亮隐隐张望,
抑郁的月亮满脸忧伤。
黄昏灰飞烟灭。黑夜黑幽幽。
海在哼唧,黑暗瀚漫,
酷黑困裹住苦闷之舟,
暴风奔号在深渊上空。
我爱你,魔鬼;我也爱你,上帝,
一个,给我呻吟;一个,给我叹息;
一个,给我呐喊;一个,给我幻想;
但你俩同样伟大,都是美的狂喜。
我,乌云般漫游,四周五彩缤纷,
一忽儿我走向北方,一忽儿躲到南方,
一忽儿我又远远地从东飘游向西,
我兼有红宝石的火红和玛瑙的黑亮。
哦,我活得多么欢快!我珍爱田野,
我清新的雨露润绿了整个大地,
我用蛇一般的闪电和隆隆的阵雷,
击碎了许多美梦,毁弃了许多房子。
房间里拥挤而闷热,所有的梦瞬息即逝,
辽阔无垠的高空却那样自由而写意,
长久的痛苦后,长叹一声令人心醉,
哦,隐秘的魔鬼,哦,唯一的上帝!
小金鱼
城堡里舞会欢乐正酣,
歌手们歌声悠扬。
一阵微风吹拂进花园,
秋千随风轻轻晃荡。
城堡陶醉在甜蜜的梦境里,
小提琴不断地欢唱,欢唱。
而一条金灿灿的小金鱼
一只只美丽的飞蛾,
为春的气息沉醉着魔,
一颗星星在池水中轻轻荡漾,
小小金鱼悠悠嬉游在池塘,
尽管舞会上的乐师
但正因为金鱼的魔力,
寂静刚一临降,
客人们的脸上
小提琴再次奏出动人的旋律,
爱情在心中喃喃细语,
秋波传语:我等着你!
只因为有一条小小金鱼
致波德莱尔
你是我如此恐怖而又快乐的亲切榜样,
我总是梦见你,哦,波德莱尔君王,
你这恐惧、峭壁和巨怪的情郎!
你,跌进了深渊,却渴望着山巅,
你,透过凝重昏黄的忧郁望见了蔚蓝,
你既是人质又是主宰,在野蛮人中间!
你洞悉女人,视之为恶魔的幻影,
你稔知恶魔,视之为美的精灵,
你本身就具有女性的灵魂,你自己就是威严的魔星!
你品尝过神秘的毒物的奥秘,
深知那一座座大都市形神各异,
从冰雪的王国里涌出的激流奔腾不羇!
你用三重的幻想融合成一首交响曲,
永远把你丰富的精神萦系:
余音袅袅,五彩缤纷,芬芳馥郁!
你——徘徊在这个崩溃世界中的精灵,
鬼魂和魅影们在那里相互唤起惊恐,
你——被放逐的幽灵般的黑衣僧!
请你幽灵一般永远驻守在我的心里,
哦,让我和你这巫师和魔法术士合为一体,
以便我能傲立于人群,而毫无惊惧!
只想与你见面。
只想柔情脉脉地看着你。
只想用心灵默默地歌唱,
浑身颤抖,诉尽相思意。
突如其来地吻你一吻。
紧紧地,搂你入怀里。
在同一个美梦里燃烧,
我俩融合成一个整体,
永远地融合成一片新天地。
再也无须分开,
就这样死在一起。
我是月光,我是脉脉含情的朋友,
为了被疯狂照透,
半死不活,欲望未得满足的所有;
并以模糊的话语讲授
我的光轻轻滑移,我的光蜿蜿蜒蜒,
那火呀,不会冒烟,
在狭窄的房间里被苦闷熬煎,
力求更剧烈地把一切点燃——
你的心被某种激情扰乱,
透明五月的柔和空气中,
活跃温暖的痴情在洋溢:
在欢快的拥抱里紧紧相拥,
夜间的花显现并窃窃私语。
某种阴影不安地游荡,
似有隐约的声音在某处响起,
消融在空气中,重又增强,
令人陶醉的毒药从花朵上流溢。
那不是茉莉,不是紫罗兰,不是玫瑰,
不是羞羞答答的铃兰,
也不是晚香玉芬芳的沉醉,——
这些植物的名称还很虚幻。
只有痴情者才能看见它们,
同它们一起心儿忘记了整个世间,
那里,没有相互欺侵,
那里,只有亲昵和爱恋。
你知道,噢,幸福,金色的爱情,
如果我祈求为了你忘乎所以,
这是因为透明五月的气息熏蒸,
这是因为我全心全意地爱你。
假如心底的幻影飞逝,
假如你渴望并等待着美——
这是夜间的花在附近某处绽蕾满枝,
这是夜间的花在什么地方奕奕生辉。
俄罗斯诗坛的帕格尼尼
——巴尔蒙特及其诗歌
曾思艺
康斯坦丁•巴尔蒙特(1867—1942),出生于弗拉基米尔省的一个小贵族家庭,曾在莫斯科大学读书,因参加学生闹事被遣返原籍,1905年因写诗触怒当局被通缉,只好偷越国境,在国外飘零10年,云游了日本、澳洲、墨西哥、南非、埃及。他是俄国象征主义早期最杰出的代表,一生创作了35部诗集,还有大量的散文、批评和翻译著作。
巴尔蒙特的诗歌创作大体上可分为三个时期。早期(1894-1899),深受涅克拉索夫和后期民粹派诗歌的影响,这是其诗歌创作中的传统时期,内容上新意不多,形式上很少探索,主要有三部诗集:《在北方的天空下》(1894)、《无垠集》(1895)、《寂静》(1898)。中期(1900——1904),也包括三本诗集:《燃烧的建筑》(1900)、《我们将像太阳一样》(1903)、《唯有爱》(1903)。这个时期的创作是其全部创作的顶峰,勃洛克曾称《我们将像太阳一样》是“俄国象征主义最伟大的创造之一”,巴尔蒙特也因此被称为“太阳诗人”。后期(1905—1942),这是漫长的衰退期,故也称“衰退期”,诗集《美的弥撒》(1905)标志着这一时期的开始,此后,出版了不少诗集,总体水平已大不如前,但仍有一些较好的诗集,如《仙女的故事》(1905)、《复仇者之歌》(1907)、《花园》(1909)、《太阳、夜和月亮十四行诗》(1917)、《献给大地的礼品》(1921)、《海市蜃楼》(1922)、《我的——献给她》(1923)等。
在20世纪初的十几年里,巴尔蒙特赢得了崇高的文学地位,在俄国是名扬全国、备受尊敬的大师:没有一个大学生不知道他,是著名诗人勃洛克、别雷、勃留索夫学习的榜样,受到著名作家契诃夫、蒲宁、高尔基的喜爱;得到著名评论家沃隆斯基、卢那察尔斯基的高度评价。1912年,为了庆贺他从事文学活动25周年,彼得堡大学举办了隆重的座谈会,来自科学院的院士们在会上竟纷纷称这位较为年轻的现代主义诗人为“伟大的俄国诗人”。不仅如此,巴尔蒙特在社会各个层面都有广泛的影响,著名作家苔菲写道,在当时,从上到下人们不仅知道巴尔蒙特,而且迷恋他:“从上层沙龙至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像莫吉廖夫省某个偏僻的小城,没有不知道巴尔蒙特的。大家在舞台上朗诵他的作品、吟唱他的作品。热恋中的男人借用他的诗向女士们献殷勤,中学生们也抄录他的诗……演讲者在演说中引用他的话”,苔菲还满怀深情地讲述了巴尔蒙特诗歌的魅力如何拯救了自己生命的动人故事:“那是在革命热火朝天的年代。夜晚我坐在车厢里,周围挤满了半死不活的人们。他们有的一个摞一个地坐着,有的摇来晃去地站着,有的像死尸一样横七竖八地躺着。他们在梦里大声嚎哭着。有一位老头挤靠着我,压在我的肩膀上,他张着嘴,长着一双干枯的眼睛。车厢里闷热而腥臭,我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后来又几乎要停止跳动。我感到我马上就会因窒息而死,甚至连早晨都活不到了,于是就闭上了眼睛。这时我的心中突然响起了诗,亲切、率真、无邪:‘城堡里舞会欢乐正酣,/歌手们歌声悠扬……’于是嘈杂车厢内的腥臭消失了。音乐奏起,女士们旋转着,小溪中闪烁着神奇的小鱼。‘正因为金鱼的魔力,/音乐才有这般动人的旋律……’读完一遍又从头读一遍,如同念咒语。‘亲爱的巴尔蒙特!’凌晨我们的列车停了下来,人们把已经发青而且动弹不得的老头抬下了车。他好像已经死了,而我则得救于诗的魅力。”正因巴尔蒙特的诗歌如此富有音乐性,他被誉为“俄国诗坛的帕格尼尼”。
巴尔蒙特思想复杂,是多重思想的混乱组合。第一,是各种思想的大拼凑。既有印度式四大皆空、人生如梦的观念,如《印度人的祈祷》;又有颇为现代的反传统的思想,如《恶魔的声音》;也有既爱上帝也爱魔鬼的两种矛盾思想的共存,如《上帝和魔鬼》;而最能体现其多重思想矛盾的是其诗《致波德莱尔》。第二,乐观与忧郁交织。巴尔蒙特被称为“太阳诗人”,他歌颂太阳,追求光明,如《我来到这世界……》、《我们将像太阳一样……》;但他也有不少的诗歌,情调颇为忧郁,如《海洋》、《忧伤》。第三,是同情民众与厌恶人世共存。巴尔蒙特曾经写诗谴责过沙皇专制的暴虐,对民众的疾苦深表同情,他也表示过对普遍意义上的人的爱,如他在《我是舒缓的俄语的典雅……》一诗中宣称:“我既爱自己,也爱别人”;但另一方面,他又憎恨人类,如《“我憎恨人类”》。因此,整个巴尔蒙特的诗歌世界昭示了其思想的混乱,时而是尼采的超人与个人主义,时而是丘特切夫式的人与自然合一,时而又是印度式的温顺,时而为了社会的公正而反抗专制,时而又憎恨人类要逃离人世……
作为俄罗斯诗坛的帕格尼尼,巴尔蒙特具有相当高的写诗技巧,其诗歌具有高度的音乐性。他宣称:“我总是在由语言的确定区域向音乐的不确定区域靠拢,我竭尽全力追求音乐性。”为了追求音乐性,形成高度的音乐性,巴尔蒙特运用了一系列的艺术手法。除大量运用比喻、象征等手法来使诗歌形象生动、内蕴丰富外,他为了获得强烈的音乐性,运用的修辞手法主要有:复沓、并列与对比、排比、蝉联等等。如《生活的遗教》一诗:“我问自由的风儿,/怎样才能够年少。/戏耍的风回答我:‘像风飞,似烟飘!’//我问强劲的大海,/哪是生活的遗教。/响亮的大海回答:/‘永远像我这般咆哮!’//我问高高的太阳,/怎能比霞更昭昭。/太阳没答一句话,/但心儿听到:‘燃烧!’”[③]每节以“我问……”开头,并以“……回答”收结,运用了类似我国《诗经》的复沓手法;而《心和心相撞》一诗则运用了并列与对比手法:“心和心相撞,似刀和刀碰上,/眼和眼相对,像井和井相遇。/说我们在爱,我们在撒谎,/说我们不爱,人生成地域。/我们相互窥探着秘密,/我们却总是并肩站立。”[④];排比手法在《有如那不发红的天空中的红色……》一诗中相当明显:“有如那不发红的天空中的红色,/有如彼此谐调的波浪间的争执,/有如那光天化日里浮现的幻梦,/有如明亮的火周围烟样的阴影,/有如生息着珍珠的贝壳的折光,/有如那入耳而不闻其声的音响,/有如汹涌激流表面雪白的浪花,/有如生在河底开在空中的荷花,——/这充满欢欣而显露迷惘的生活,/也是你我另一梦境对梦的折射。”[⑤];名诗《我用幻想追捕熄灭的白昼》则出色地运用了蝉联手法(如“我用幻想追捕消逝的阴影,/消逝的阴影,熄灭白昼的尾巴,”。此外,巴尔蒙特还运用了辅音同音法(一行诗中每个词的起首辅音相同)、元音同音法(一行诗中多次重复同一元音构成的音节)等手法,这方面的代表作品是著名的诗歌《苦闷的小舟》。这是一首出色的象征诗,通过苦闷的小舟勇抗暴风追求理想而理想遥远、现实恶劣、暴风肆虐,写出了一代知识分子的痛苦与悲哀。诗歌更为出色的是,运用了极富魅力的同音手法,从而赋予诗句以魔笛般的魅力。全诗每一句都出现几个甚至全都是相同的辅音,并且与当时的环境气氛相当合拍,造成了非常奇妙的音乐效果,很好地表现了诗歌的主题,翻译中尽量表现这一效果,几乎每行都出现两个以上相同的辅音,如第一行出现了6个h音(“黄昏”、“海”、“寒”、“呼呼”),第二行4个j音(“急”、“激”、“惊”、“巨”),第十行4个b音(“搏”、“波”、“波”、“簸”),第十六行两个b音(“暴”、“奔”)两个sh音(“深”、“上”)。
巴尔蒙特还善于把美妙的自然景物与某种音乐的旋律对应起来,并以极具音乐性的语言表现为音乐旋律般的诗,如曾经救了苔菲一命的诗歌《小金鱼》,就把月夜池塘的小金鱼和小提琴的旋律对应起来,使之产生一种神秘的联系。巴尔蒙特被评论家称为“瞬间的歌手”,就是因为他在诗歌中善于捕捉并描写瞬间,因为瞬间的幻想可以激发人的无限思绪,展示广大无垠的新世界,因此,他高声《对瞬间说声:“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