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门开着母亲就无恙(2022.05.20.刊登《扬州晚报》)
(2022-05-21 10:57:51) | 分类： 散文随笔 |
文
| 苏宝大
母亲今年九十整。只是我的父亲已过世22年。自父亲走后，母亲一直执拗地独居。庆幸的是，母亲至今眼不花，腿脚好，爱干净，生活能自理。只是耳朵背了，这也是讨厌的事。
我几乎每天都会抽空去看看母亲。要是看到门开着，就知道母亲无恙，要是哪天走到母亲门前，看到大门紧闭，就会提心吊胆，就会使劲地喊，使劲地敲门。有时，无论我怎么地喊，怎么地敲，母亲就是听不见。
前年的大伏天，连续高温几十天，热得人透不过气来。因我前几天单位上有事外出，回来当天的下午，就急急忙忙去看望母亲。我是不放心她是否在这大热的天，摁错了空调开关上的冷热键。加上前段时间，就听到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真实传闻：邻村一位80多岁的老头，待在空调房，也因摁错了空调开关上的冷热键，致使空调外副机光空转，不制冷，竟然在空调房里中暑身亡。
那天，当我来到母亲的院子门前，大门是紧闭着的。我使劲地敲喊，就不见母亲来开门。我就急匆匆转到母亲屋后的邻居家问问。邻居说，我倒真的好几天看不见你母亲开门、出门了。我的心立刻悬起来。邻居也急匆匆跟随我，来到我母亲的门前。我们俩继续使劲地敲门喊门。
邻居敲了会儿，突然停下手来，嗅嗅鼻子，再转过脸来对我慌里慌张说：“不好了，怕的不好了，没得命了，我倒好像闻到了从里边飘出来的一股异臭味了。”我的心陡然一沉，赶紧也嗅嗅鼻子，倒也确实嗅出一股异臭味，确是从我母亲的院子里飘出来的。我的心脏开始怦怦地跳。什么话不说，由不得考虑，赶紧奔跑去找竹梯，准备翻越院墙。
匆匆搬来竹梯，又匆匆三步变着两步跨上梯子。当我猴急似的攀上两节，再伸长脖子，往院里一看，却发现母亲厨房前的那根晒衣绳上，晒着几串臭鱼干，我“噗嗤”笑了。邻居问我笑什么，我说，等我先翻过了这院墙，打开了门，再告诉你。等我打开门，邻居急吼吼推门进来了。她一眼也看到了那晒衣绳上的臭鱼干，也“噗嗤”笑了。
我们来到母亲的堂屋里，看到母亲的东房门也是紧闭。我轻轻推开房门，哦，她老人家正安逸地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享受空调给她带来的清凉呢。她惊奇地问我们是怎么进来的，我们真的又好气又好笑。我不能埋怨母亲，只能怪母亲的耳朵不听话。通过这次大惊吓，我跟母亲要了把钥匙。日后，我就能随时随地打开母亲的门。
母亲虽然耳朵背，但脑子不糊涂。她家中的空调、冰箱、电视、电饭煲、微波炉、洗衣机、煤气灶，样样会用。母亲知道自己的腿脚不好，就尽量少出门，防止意外跌倒，增加我们的麻烦。就在家里，地上扫扫，桌上抹抹，电视看看。
从那一次惊吓，我决定给母亲买部音量大的老人手机。买前我妻子担心她不会用。哪知，那天母亲看到我为她买来的手机，捧在手心上如获至宝，乐呵呵地笑。嘴里却不停地埋怨我，为她花钱不值得。我那天帮她先在手机上设置了锁屏键，音量调至最大，让她日后睡觉摆放床头柜或枕头边。就手把手教她按下右上角那个绿色的键接听。我当场用我的手机号试打母亲的手机号，让她试接一次。不承想，母亲还真行。我就为她竖起了两手的大拇指，并跟母亲开起玩笑。我说，老妈，你真聪明。母亲听后，只是笑，满脸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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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20.刊登《扬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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