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袋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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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往事,难以忘怀,不吐不快。
乘国航飞澳大利亚,在上海浦东机场办出境事宜。远远看到一个老者微微前倾的身躯,胸前套着鼓鼓的婴儿袋,雪白雪白,特像袋鼠,排在另一支队伍前面,等待出境登机。
没想到,在经济舱遇到他,还是邻座头一排。
刚一落座,这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在前璧安装好摇篮,利利索索解开婴儿袋,把小孙子平放在里边。
然后手脚麻利地解开随身行李,拿出奶瓶、水杯、擦手纸、婴儿玩具。安顿完毕,长长舒了一口气。
起飞的时候,小孙子可能略感不适,刚刚哼几句,还没哭出来;老爷爷附身咕噜几句听不懂的上海话,就像什么神奇咒语,小孙子面带笑意,慢慢进入睡梦里。
闲聊起来,老爷爷说,孙子11个月大,一直由他在上海带着;现在要送到儿子那里注射免疫。儿子儿媳都忙,就自己跑来跑去。
小孙子一醒,老爷爷又忙起来,喂奶、喂水、换耐皮(尿布);抱起来,走过去,哼儿歌,换玩具;每一个皱纹里,都是慈祥,充满爱意。
等到小孙子又在摇篮里睡下了,老爷爷委托我照看照看;自己翻行李、取东西,然后就不见了,也许该吃点什么,到卫生间清理清理。
小孙子醒来,蹬腿伸手找人,我把他抱起来,小手紧紧地抓住我,那是多强的依赖;我逗逗他,居然咯咯笑起来,也许我与他爷爷太像了,也许这缘分就是天意。
当我用眼睛四处搜寻老爷爷的踪迹,看到他在暗处,大把大把的吃药,眼泪夺眶而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小孙子长大了,懂得爷爷曾经全心全意爱你吗?忙于事业的儿子,是否知道年迈的老爸,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中国式的父爱是多么难以名状的奉献!
到了悉尼,他们走被关爱的通道,先出去了,我没有看到谁来接机。愿这三代人的爱,不仅仅是单向奉献,无期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