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惟有肉体静止,精神的活动才最圆满”
有人请钢琴家傅聪谈谈后辈郎朗。傅聪赞郎朗是“音乐奇才”,但也说他看了郎朗的演奏后“觉得夸张得不得了”。他应当不欣赏郎朗演奏时太过夸张的摆动。
读读《傅雷家书》和《与傅聪谈音乐》,就明白其中原委了。早在1955年3月15日,父亲傅雷就曾给傅聪写信批评苏联钢琴家里赫特(Sviatoslav Richter)的琴上动作过多,希望傅聪自己也多注意。傅雷并郑重指出:“惟有肉体静止,精神的活动才最圆满: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傅聪自己在1956年发表的《与傅聪谈音乐》一文中也说到:“我不能用音乐来抓住人,反而叫人注意到我弹琴的姿势,只能证明我的演奏不到家。”
直到1962年8月12日,傅雷还在提醒儿子:“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只适用于通俗音乐。古典音乐全靠内在的心灵的表现,竭力避免外在的过火的动作,应当属于艺术修养范围之内,望深长思之。”之后傅聪就完全改掉了这个习惯。翌年11月3日傅雷高兴地写信给儿子:“我和妈妈特别高兴的是你身体居然不摇摆了……只有感情净化,人格升华,从dramatic(起伏激越)进到contemplative(凝神沉思)的时候,才能做到。可见这样一个细节也不是单靠注意所能解决的,修养到家了,自会迎刃而解。”
“从dramatic进到contemplative”,“惟有肉体静止,精神的活动才最圆满”。傅雷的教诲不仅是专论钢琴演奏的,其中哲理也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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