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的痛

（《中老年时报》2020. 8 .14）

张奎文

岁月走了,狗狗走了，内心的伤痛仍在继续。

狗狗从小就长在农村姨姐家，温顺，仁义。每次我回农村老家，她都跟着我在麦地里晨跑。而且，无论她在哪里，只要听到我的拍手声，就会跑到我的跟前。

前年暑假，我在小区打狗队的棍棒下救出了一只小野狗。搭亲戚的车，行程800里送到农村姨姐家，成为狗狗的小弟弟。我每次回家，姐弟俩和我形影不离，小野狗也知道感恩！

2017年10月1日回老家，正赶上狗狗生小宝宝。一下字就生了五个毛茸茸肉头头的小宝宝，可真不少。她爱孩子们，深秋渐凉，她用舌舔，用身暖着骨肉们。

半夜，听到小狗们滋滋叫的声音。我起身到院子里，呀，狗狗又生宝宝了，一个，两个，三个——啊，又生出了5个小宝宝。10个可爱的小兄弟姐妹，挤在妈妈肚子下抢奶吃。我们每天给狗狗爱吃的，为了有多一些的母奶给孩子们吃，狗狗每天吃很多很多的饭菜，母爱，责任。

两个小孙孙好奇的把10只可爱的小宝宝排成长长的纵队，求我给小宝宝们照相。一般刚生仔的母狗，谁动她的孩子，她会护子狂咬。但狗狗妈妈似乎懂得小孙孙的情趣，在旁边看着，任凭孙孙们摆布她的孩子们，不过眼神很是紧张。拍完照，狗妈妈一个一个的用嘴含着亲爱的小宝宝们送回为她“坐月子”铺好的小棉褥子上，用温暖的舌头舔舐着心爱的孩子们。狗狗的小弟弟近近的守在旁边，看护着小宝宝们。

假期快结束了，我们要回天津了。早晨起来，狗狗似乎知道我们要走了。每天不离“产房”昼夜喂奶的她，一反常态，离开孩子们，送我们到院子门口，用热呼呼的舌头频频舔着我的手，向我们告别——谁知——这竟是永诀！

回到天津，我们一直惦记着狗狗母子们。

10胞胎呀，在狗的生育史上恐怕罕见了！看看网上，宠物专家说：“非常罕见！”人民网载：有一个城市，一只宠物狗生下10胞胎，地方新闻信息还给予了联播。

心里一直想念狗狗母子（女）们和我救出的小黄狗。

2017年11月18日农历十月初一，我们又回到了故乡。离院子还很远，我就迫不及待地拍起了手掌，盼望着姐弟俩冲出来迎接我们。我救的小黄狗跑出来了，扑上我的腿，舔着我的手。又跑出来5只小狗——是狗狗的孩子们——但迟迟不见狗狗妈妈的踪影。

姨姐和外甥伤心地告诉我：10天前，姨姐和外甥去赶集，没有关大门，回来狗狗不见了。找遍了村里附近，在出村的小路上发现一只大针管和一摊血迹——被狗贩子偷走杀害了。留下了嗷嗷待哺的可怜的10个儿女，现在只剩这5只了！ 

孙孙们哭了，我的泪水几乎流出来。

夜里，我独自在和狗狗姐弟俩一起晨跑的广阔的麦地里苦苦寻找狗狗——明明知道找不到了。没有月色，漆黑寒冷。我一边走，一边拍掌；一边拍掌，一边喊；一边喊，一边哭：“狗狗，你在哪里？你听到我喊你了吗？我每次回家，不管你在哪里，一听到我的掌声，你马上跑到我的跟前——但，今晚，我的手掌拍肿了，嗓子喊哑了——你在哪里呀！”

两个小时过去了，深夜12点了，仍不见狗狗的踪影……

可爱的狗狗被丧失人性的暴徒残忍地杀害了！凶手，你也有孩子，当你的孩子被杀害了？！凶手，你也有妈妈，当你母亲的儿女被杀害了？！

凌晨，才似乎睡了会儿，枕巾湿了，我梦见了狗狗......

永别

十胞胎

想妈妈 

我在天津救下的小野狗（右）长大了

                                                                     （写于2017年11月18日深夜，照片为后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