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天津教育报》名校·名师·名校长专栏  2008年12月24日

本报记者 温淑敏  摄影 韩羿

                                               非常校长——张奎文 

 “小外”，是令我们这个城市骄傲的“天津外国语学院附属外国语学校”（亦名天津外国语学校）：她是四十四前在周恩来总理亲切关怀下诞生的全国首批七所外国语学校之一，一代伟人郭沫若题写校名；她是教育部和天津历届政府关注有加的“办学特色明显、成绩突出”的市直属重点中学、首批示范校、全国外国语学校副理事长学校；她也是连续多年向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全国众多著名高校输送占天津市保送生一多半、大批优秀学生被哈佛、耶鲁、多伦多、早稻田等世界著名大学录取、年年高考捷报频传的现代化新型示范校。

这所令孩子们和家长们向往的学校，就坐落在碧波荡漾的新开河畔。

张奎文是这所学校在任十二年的校长。远远看去，这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中年人，走近身着运动装的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更像一个刚刚从鞍马上腾空跃下的另一个滕海滨。

在校长办公室里见到了一身运动装打扮的张奎文，我放下了早已准备好的采访提纲，聊起了“运动”话题。窗外响起了课间的音乐、又听说他从去年就开始每天带着学生们长跑，我很感兴趣的一路小跑，跟着张校长来到大操场上。

已经站成方队的各年级的学生们，蹦蹦跳跳的做着准备活动，随着节奏感很强的鼓乐声——师生们步伐一致的动了起来。犹如奥运会开幕式上的表演一般，每个方队前都有领队，没有人快跑、也没有人掉队，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轮盘在启动后缓缓加速。这个场面把我看呆了。

迎着一个方队，我在学生的队伍前面，看到了领跑的张奎文校长。

他昂头挺胸、步伐轻捷稳健、身姿舒畅潇洒。神采奕奕！ 

 

 

         多舛、离奇的人生——铸就人生信念

在“小外”的网站上，师生们随手就可以在“校长著述”页面上找到《三灾八难交响曲》这篇文章，她是张奎文校长回顾半生随手记下的坎坷经历和人生感悟，也是“小外”人了解他们的校长、因而敬佩他们的校长的一篇纪实。

张奎文与共和国同龄。童年的他命运多舛：

双胞胎的妹妹出生即因贫困送与人家；

小奎文未满月患重病，几近被埋又重回人间；

四岁时躺在泥辙里玩耍，被驾车的辕马一眼发现、嘶鸣声提醒了车把式一把救出车轮下的泥娃娃；

三年自然灾害，母病家贫。十一岁的小奎文辍学三年，，挖野菜、拾煤渣、捡破烂，两只小手冻裂成松树皮。他曾听着小伙伴儿书声流泪、曾把存了许久的几个硬币给妈妈去“借粮”；

文革劫难中，妈妈的去世，让年仅十几岁的奎文懵懂中再一次尝到人生冷暖，在给妈妈送行人的哭诉中，他才了解到妈妈曾在贫寒的家境中，竟接济过这么多的人。当他的手里堆满了一张张三毛五毛的纸钞时，他跪在妈妈面前，心里在喊：妈妈我要做你这样的人……

成长中的惨烈经历，给小奎文一份宝贵的人生积淀；感受过恩惠的温暖，他懂得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深情，也知道了，在任何难关面前咬紧牙、不低头就是一条好汉！

文革时“老初一”的奎文在大串连中，曾在深夜的南京火车站外，与几个同学逃过被火车碾压的一劫；下乡当了农民，在翻砂厂学徒，又躲过钢包倾覆、铁水横流的大难；1972年刚刚在天津师院“速成”十个月毕业，被分配到新华中学任教，他就失去了父亲；奎文喜爱艺术，曾考过一个解放军的文工团，因为与天津师院的《录取通知书》同时下达，从事文艺工作的梦想被兄姐好意拦下，可能中国少了一个歌唱家或小提琴演奏家，但成就了奎文走向教育人生的节点；结婚生子，他带着六岁儿子郊游在大山里迷路，写下一段几乎是“遗嘱”的文字，在心急如焚、饥渴交加黑夜中，爷俩跌跌撞撞的循着无名小道儿偶遇好心的山民……

这一切，还没有完。

1983年，因参加天津师大 首届在职教师“专接本”考试，奎文白天教课忙班主任，夜晚通宵达旦地复习，突染急性菌痢高烧41度、失水昏迷，差点一命呜呼。考试揭晓，他全区第一名！

1988年，学校的运动会上，奎文在跑4×100接力赛时，他的右脚跟腱断裂；

1992年，因常年游泳患中耳乳突炎导致剧烈头痛，为防止脓液侵入大脑的手术做了七个小时后平安推下手术台，再一次战胜死神的挑战；

同年，严重的煤气中毒让他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经治疗锻炼，康复如初；

2007年的早春，在学校周末师生体育活动中，这个有赛必上的张奎文和学生赛完篮球又和老师们踢足球，在他左脚接传球发力射门的一刹那，只觉后脑一震，曾经的剧痛袭来，他猜想着，是不是左脚跟腱又断了……他忍着巨痛召开校长办公会，一一安排好近期的工作，才让老师们把他送到医院。

这紧紧跟随着他人生的七灾八难，曾在早年，让奎文苦苦的向命运追问——你何苦这样待我？

司马迁云：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经历苦难和生命的洗礼，就会处变不惊，举重若轻，不屈不挠，勇往直前！由此他发奋读书、努力工作。历史上和现实中的英雄人物是他的楷模，他咬着牙，闯过一段段艰难的日子，他鞭策自己：自信人生200年，会当斩棘骋疆场！

随着岁月更替，丰富的人生阅历和自省让他顿悟：不是“天将降大任”者才会有“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的人生磨难；只有有志人生的人，在历经“苦心志、劳筋骨、饿体肤和空乏其身”的种种磨砺之后，才会去争取“天降之大任”、担当“天降之大任”，不辱、不负“天降之大任”！

这个“任”，就是他终生钟爱并为之奋斗和献身的——教育！

张奎文，在艰苦动荡的风雨春秋中，接过了了淳朴勤劳的家风，承继了父母真诚善良的品格。童年求学的蹉跎和一书难求的困境又激发他读好书、收藏好书的爱好。他是那么擅长文学——发表过小说、散文、诗歌、书法；他是那么的喜爱艺术——诗、词、歌、赋，吹、拉、弹、唱；他是那么的钟情体育——乒、足、篮、排，网、羽、泳、拳…… 而且，参加市区比赛，取得过很多佳绩。这种多才多艺的天赋与他的善良真诚构成了他的厚重底蕴，他对人生的透视、泰然和洒脱形成了他独特的人格魅力。无论插队下乡、大学期间和参加工作以后，他的身边永远有一大批追随者和好朋友——其中，有老乡、有同学、有教师，更多的是他的学生们。

在后来，得知了哥哥姐姐曾瞒着他扣下了部队文工团发来的《录取通知书》，他淡然一笑，无怨无悔：做教师不是更好吗？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每一个学生都是不一样的；我对每一个孩子的教育和期待也都是不一样的——通过教育，把他们都培养成一个个真正的能为社会服务、能为自己创造幸福人生的人，这，正是我想要的人生价值和生活！

 多彩、新奇的课堂——造就非常名师 

当张奎文老师第一次站在新华中学的讲台上，看到教室里那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其中饱含的纯净、期待的眼神，让他心里一动。他突然的领悟了人生那种种的磨难，却原来，都是为了把自己打磨、历练成一个孩子们真正的人生导师、自己这多年的读书、修艺正是为今天孩子们的需要做的准备啊——他的心中热血奔涌，激情勃发。

由于功底扎实，张奎文讲语文课不看书不看教案，对所交内容全都烂熟于心且随机应变——这个教法曾闻名我市中学语文界。

讲《背影》，他把语文书和两只粉笔轻轻的放在讲台一角，目光轻柔的扫过每一个孩子，双手交合。带有磁性的浑厚男中音朗诵在教室里回响起来：……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教室里静悄悄，几十个孩子看着张老师奔涌而出的热泪，有的孩子眼眶发红了，也有的孩子大睁着疑惑的双眼：只是一个爸爸给孩子买橘子的事，他怎么就哭了呢？

“‘我’为什么哭了？”张奎文动情地问道。学生们先是窃窃私语，后来就大声纷纷回答：“他心疼父亲”、 “他知道父亲爱他”。“好，那么你们还记得父亲是怎么爱你们的吗？”哇，人声鼎沸了，孩子们举着手，有的把手伸到张奎文的眼前。他们说起了父亲怎样在深夜背着自己去看病、说起了旅游中父亲怎样为了让自己吃饱而饿肚子，一个女生说起了父亲曾在风雨中把衣裳脱下来裹在自己的身上，后来大病一场的事，说着说着这个女孩儿哭了起来。张奎文讲起了父亲的故事，几次哽咽。孩子们抽着鼻子，忆起自己经历着的父爱，有了人生的第一次感动。

他在讲《记念刘和珍君》的时候，还是一本书，两只粉笔。他庄重地站在黑板前，面向同学们悲愤的背诵着：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窗外的风，吹着大杨树的叶子唰唰得响，窗帘扑扑的抽打着窗台。骤然间，犹如裂空的雷，张奎文以他那雄浑的男中音唱起了自己谱曲的鲁迅在文章中引用的陶渊明的诗：“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唱！唱！张老师再唱一遍！”全班的学生都坐不住了，一个个小脸通红，随着张老师的歌大声的唱着。唱的激情满怀！

古韵悠悠、悲怆苍凉的歌，轰然撞开少男少女们的心，豁然穿透了三个时代的时空，鲁迅作品中爱国、正义的境界，燃起了孩子们人生信念之火！

至今过去了许多年，当年的学生提起这堂课、唱起这首歌，真是难以忘怀！

50年代，曾有前苏联教育家代表团到中国听课，他们评价最好的课时说：一堂好课，要摸摸学生的头烫不烫、听听学生的心跳的快不快、看看学生的眼睛亮不亮……说的就是在课堂上学生倾心参与的程度。今天的新课改，不是仍把学生的参与程度当作好课的评价尺度之一吗？

  语文课的艺术化，或者说是艺术化的语文课，对学生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知识的传授和接受的形式，她成为一种具有强烈的教育场，在这个“场”中，学生们想不被感动已不可能。 

这就是高效课堂，这才是教育的力量！

张奎文的课太受学生欢迎了，以至于学生们问他：“张老师，您下学年教文科班还是理科班？您教文科班我就报文科班、您教理科班我就报理科班！”这其中，既有“信其道”，更有“亲其师”。

张奎文的“课前五分钟口头作文、”他的“每日一观点论辩”、他的“语文速读训练”、他的“艺术语文课堂模式”以及他的“口琴、小提琴、朗诵等伴课模式”都是当年首创和轰动天津普教界的模板。他获得河西区教师钢笔字、粉笔字大赛第一名，又代表河西区参加全市比赛，荣获一等奖。他带的班，年年、科科成绩优异，还被评为区、市级先进班集体。也因为他的突出成就，相继成为我市首批破格晋升的最年轻的一级和高级教师。有一次他做观摩课，老师们挤满了大礼堂，加了座，不行；又加小凳子，还是不够，楼梯口、通道里都坐满了人。课后，不少的老师围住他接着问问题，主办者不得不又开辟了一个会议室。

不少教师慕名远道而来上门求教，他还曾接待过外国老师的听课和学访。

在新华中学，张奎文先后被提拔为年级组长、副主任、副校长，先后被评选为河西区十佳教师、十佳班主任标兵、十佳党员标兵和市级先进教师。他于1997年被上级任命到“小外”——天津外语学院附属外语学校任校长。他知道，这是他人生创业的又一个新的开始。

这一年他48岁——正是最美人生的序幕。无论任副校长还是正校长，他当年在市直属校都是最年轻的。

 多元、独特的办学——成就津门名校长 

 张奎文到了“小外”不久，有了个被人悄悄叫起来的绰号“铁面校长”。因为他果断推行坐班制，无情的打断了当时一些教师的懒散梦；坚决辞掉民工队，建立起一套强硬的规章制度；听课比武，狠抓教学质量；关心教职工疾苦，提高待遇……

“小外”虽是中等教育，但她又附属于天津外院，教师们习惯地享受着“大学教师不坐班”的待遇，学生们有了问题找不到老师，我们怎么教育正在成长中的中学生呢？

这所不大的学校，师生加在一起不足千人，却有35个在岗工人，还养着一只10人的民工队，换个螺钉、安块玻璃这样的活儿，总务处从不出面，民工们到了现场糊弄糊弄就得了，每年，养活这只民工队要开销十几万。一线教师意见极大！

  这第一个战役，引起了沸腾似的争议。张奎文坚定地说：“这个问题没有商量！我们是学校，中学教育正是人成长中的关键时期，岂能没有老师的关照？民工队辞掉的事儿已经定了，不要再问！”新的规章制度开始实行，大家不习惯，但是，一套严格的考核与待遇挂了钩，“奖勤罚懒，不愿干的可以提出来”！在骨干们的带动下，坐班的当天，全校全勤。

 这个“民本战略”的制度是从教师们的根本利益出发建立的，在老师们感受到这个制度的优势和好处后，没有人再说什么，共同的利益和趋同的价值观，形成了一个同心同德改变“小外”面貌的团队，“小外”的传奇就此开始。

 张校长抓教学质量，加强师资队伍建设，一个学期听课100多节；张校长抓教育质量，实施“十大窗口”工程，培养学生人人当“官”（不搞终身制）；张校长抓学校发展，跻身市直属校，挤进首批示范校；张校长抓小外创新，在上级领导大力支持、班子和教职工共同努力下，建立和实施二十项改革制度和措施（制定奋斗目标、培养目标、办学思想、抢小指本、增设小语种、创建理科班、成立文体艺社团、开设校本课程等等）；张校长为了小外的命运、为了教职工的生活，积极地争取政策，争取资金，争取土地……

张奎文校长还有一个更加“铁面”的故事呢：

前年，新开河畔的快速路开工。在界地问题上，学校与快速路施工方面发生了严重的冲突。那天一早，天很冷。工程队开来推土机，要推倒小外操场围墙。这样不仅，建不成400米跑道的运动场，而且退线北移后，还将会严重影响教学环境。在协调无果的情况下，张奎文校长站在了隆隆开过来的推土机前。工程队说：“这个工程是市政府的重要项目,谁敢拦!”张校长厉声道：“你们除非从我身上轧过去！”

工程队与学校一行人对峙着。工程队负责人说：这个工程是市政府的重要项目，与快速路建设关系极大，你们不让开工，这个责任谁来负？

张奎文说：教育兴旺，天津兴旺，孩子们的事是最大的事，在上级还没有最后决定这围墙要推倒之前，为了孩子们，请你们再等等。

工程队的人又说：这事儿早就经过批准，不存在最后决定的问题。

张奎文也说：这事儿正在请示协调，大家都有孩子。如果市政府果真批下来要拆这墙，我们帮着你们一快拆！

报警了！警察来了，领导来了！张校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终于为小外，为师生保住了寸土寸金、失不再得的、30米宽、200多米长的一块宝地。

这一事件的解决，让大家又一次感受了张奎文校长的胆略和智慧。如今，全校师生活动在400米橡胶跑道的国际标准的运动场上，欣赏着就要竣工的国际标准的体育馆，高兴极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又发现，这个“铁面校长”心地善良，非常关心师生。咱不说教师们的婚丧嫁娶他和领导班子都到位，不说为每位教师赠送一台笔记本电脑，也不说为了鼓励大家锻炼身体学校给每位教职工买了“361”和“姚明”，更不说他一年拿出多少万来支持老师们的国内外进修和学访，单单就他那份对教师们的关心和爱护，就很感动人们呢！

他上小学，曾与小伙伴救过一个老人的命。他当老师，长期资助过残疾家庭；他也曾把高考阅卷费全部送给住院的知青，不留姓名；搞家访，遇学生的爷爷摔伤，他当夜请来出诊医生为老人看病。他任校长，在住院期间，把摔断腿的素不相识的老教授连夜送到骨科医院手术；暑假伊始，突降暴雨，积水成河，他开着汽车，一趟又一趟，把高、初三毕业班的学生从校门口送到教学楼。

岳父去世的当晚，他得知一位教师患病住院的消息。他挽着悲痛中妻子的手连夜“打的”到医院看望了这位教师，爱人的长期理解和支持，是张校长成功的要素；有一位教师的父亲生病了，他瞒着这个教师给他的老家寄去了钱，解了燃眉之急；他为老师们的子女上学操碎了心；为了鼓励勤奋工作的教师，他四次把“3%”调资的机会让给别人；他利用周日骑行几十里到监狱里去探望一名老教师因犯罪入狱的儿子；他的跟腱又一次断裂，两周后竟自己砸开石膏下地锻炼，一个半月上班；他与老师们的谈话，他与师生们沟通，是“小外”老师们兄长般的好友、诤友，是学生们的导师。在网上、在论坛里、在“空间”，他与孩子们无障碍沟通，是“小外”学生们心中人生的导师、“帅校长”。

张奎文多才多艺。他的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皆优，是学校里师生们追捧的“明星”；他体育项目项项拿得起来，打篮球他是中锋、踢足球他是前卫、踢毽球他是“老冠”，打网球他场场拿分。

  那一年，学校里为了庆祝节日，老师们搞了一场小小的舞会。西装革履的张奎文，挨个请全校的女教师跳舞，或华尔兹、或探戈，他和舞伴随着音乐在全场转动回旋，优雅娴熟的轻捷舞步，端庄典雅的绅士风度惊呆了全校的老师们。没想到，在窗外扒头看的学生们中有一个孩子，在舞会结束后找到张奎文。他问道：“校长，您怎么看街舞？”“好啊。青春、动感，有活力，我喜欢！”这男孩子又说：“我其实还想问的是您对现代舞感不感兴趣？”听到张校长的回答，这小伙子接着说：“校长，别光老师们跳，我们也想跳哇”，张奎文听了，哈哈大笑的赞许着：太好了，咱们细致的研究好吧？这一对师生，并肩走着，看起来真像一对父子。“……我们欣赏现代舞时不难发现她标新立异的内涵，现代舞里有思想、有很深的审美价值。所以我们要具有敏锐的思维和判断能力才能真正的接受她。”“在舞者的眼里，大自然一切无一不能舞，而人的每种行为和每个动作无一不在跳舞……”这个男孩子，把张校长的话春雨一样吸吮于心底。这个男孩在日记中写到：

我喜欢《独领风潮》这部电影，更喜欢其中的皮埃尔老师。他曾在路上亲眼目睹了一个学生为了报复校长，砸烂了她的车。皮埃尔老师后来成了舞蹈老师。没人相信他真心想帮老是惹麻烦的学生，更不相信他还能坚持下去。

尽管古板的交谊舞与街舞差距那么大，可是皮埃尔引导了学生坚持去看舞蹈背后的魅力，学生们开始真正迷上了舞蹈的艺术，还把街舞的动作加入进去，创造了多舞种的新舞蹈。今天，我在偷看张校长他们跳舞发现，张校长就像独领风潮皮埃尔，真帅！我们聊现代舞很开心。多希望他也教教我们跳舞啊。

在“小外”师生们的眼里，这个多才多艺的张奎文校长就是个传奇。

然而，张奎文的多才多艺，是附着在他倾心挚爱和打造的小外教育事业之花，是他人生追求的协奏曲。他在“小外”十二年， “小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小外”德才兼备的莘莘学子，遍及祖国和世界各地，很多人工作在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身边，10 几人任驻国外大使。天津市人大副主任，市内6区有3个区正区长，均毕业于“小外”。 张奎文校长被授予“特级教师”、“十五立功先进个人”的光荣称号；不久前他又以高票当选为天津市“最具创新精神的校长”。

张奎文是一个学者型的校长，在繁忙的管理工作中，他从不放弃研究。他在全国和省级报刊发表出版和主编出版了100多篇（部）教育教学和管理的论文论著。在《当今中国重点中学校长素质论》一文中，他提出了“中国的中学校长最难当”的观点：“在当今，在中国，在特色社会主义特质下，中学校长应具备教育家、政治家、思想家、企业家、金融家、心理学家等等十四种素质。”文中力数这十四中素质的含义和表现，要求之高、责任之重，无以复加。文章最后，张奎文没有埋怨、没有牢骚，他面对“校长”这一分坚实沉重的责任指出：“在特色社会主义的变革时期，中学校长的工作越来越多，任务越来越重，对校长的要求越来越高。因此，中学校长的素质必须必须从专业化向多元化扩充、从职务化向职业化转轨，从单一型向复合型发展，从专家型向杂家型提高；这是改革发展与时具进的需要，这是历史赋予当今当今中国中学校长的神圣使命！”

人生与事业的归统，心灵修炼与职业超越，使张奎文校长走向了一个发展的极致：他个人变得更加从容而自由，学校变得更加从容而自由，师生变得更加从容而自由。这个从容自由的含义里面，包含着的是发展与机遇的相和；创新与继承的互动；个人与团队的融汇。由于有了一个科学发展的办学理念，由于有了上级的关心支持，由于有了一个和谐团结的领导班子，由于有了一支高素养的教师团队，“小外”已经进入一个了发展的最佳时期，她的成就、她的奇迹，并非非常，而是水到渠成的必然。

新开河畔的一所津门名校，校长中的一位非常人物。他朝气勃勃、刚烈不阿；豁达潇洒、追求创新。他是小外学生们的偶像，他是小外教师们的挚友，他更是追随者们的精神领袖！

       他坐在我的对面。谈吐间，脸上带着自信与从容的神色；朗声大笑时，唇边现出两道深深法令纹，在平和中透显着内在的威严和力量；窗外散射进来的阳光照着他的额头，那双细长的眼睛，外眼角儿微微向上挑起，让人油然想起中国古代的某位英雄。

   非常校长张奎文，这个独特的采访对象，给每一个接触过他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留给我们再次走近他的意向.…… 

      《天津教育报》名校·名师·名校长专栏  2008年12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