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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卫津河(散文)(《天津日报*满庭芳》2013年2月27日)

(2014-06-16 10: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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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文化

教育

历史

情系卫津河(散文)

张奎文 

天津有条卫津河,她流淌着历史,镌刻着足迹,跳动着变迁的脉搏演奏着发展的乐章。半个多世纪,我未曾远离过卫津河,我对卫津河有深深的情感!

1949年初春,我和双胞胎的妹妹降生在卫津河畔。听妈妈说,我们出生的破屋子一带,是解放天津战役打得最惨烈的地方。卫津河沿岸,碉堡林立,炮弹横飞,蒋家军死守,解放军猛攻,尸横两岸,卫津河水血红血红的。因家里太穷,妈妈忍痛把刚出生的妹妹送给好心人家,直到文革时期,哥哥才寻着卫津河的线索千辛万苦找到妹妹。

我在卫津河边成长,喝着卫津河的水长大。小的时候,卫津河好宽啊。两岸草木葱郁,河中碧波荡漾。那时水中可以漕运行大船,运粮的,送土的,拉砖的,卖东西的,还有打鱼的,穿梭不断,百舸争流。掌船的方式也各不相同,有一人棹的小船,有俩人撑的中船,也有多人拉(纤)的大船,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卫津河就像我的百草园,我在两岸的草里捉蜻蜓,在河里戏水(我四五岁就学会了游泳),在河边摸鱼虾掏螃蟹。每年遇到“翻坑”(水下缺氧,鱼都浮上水面),用抄网一天可抄上几十斤鱼。有一次我用小抄网抄上来一条比我矮不了哪去的大拐子(鲤鱼)。六七岁时自己还高兴的棹着小船运送过河的行人,遇上好心人,还给个一分两分的。难怪几十年后我带着老师们暑假去白洋淀旅游,老师们坐在我划的船上,都奇怪我棹船的技术如此娴熟。卫津河畔童年的我,无忧无虑,欢蹦乱跳.

记得孩童时也曾帮着父母高高兴兴地操劳生计。那时卫津河两岸都是一望无际的水稻田。解放后家里分到两亩地,我还和爸妈到田里,学习插秧、挠秧、割稻子、拾稻穗。我吃着在大炕锅里焖出的新米饭,香极了。水稻都是靠卫津河的水浇灌的。它是用现在已见不到了的长长的木制水车,把水从卫津河里卷到稻田里。最有趣的是抓螃蟹。夏收时节的夜晚,我和爸爸妈妈坐在水车边用砖砌成的蓄水池岸上,等着螃蟹从砖壁往上爬,河蟹追求光明,把煤油灯放在池边,河蟹便争先恐后的从水里往砖壁上爬,爬到半路,我们就用捞网扣住螃蟹,一通宵就能捉到几十斤。河蟹个个顶盖肥,煮着吃,切成两半炒着吃,吃不了用盐腌上随时吃。可爸妈却舍不得吃,把每夜捉到的螃蟹都卖了,说供我哥哥和姐姐上学用。

1956年,我七岁上小学,在卫津河岸边的河西区八里台小学。那时学生负担很轻,每天只上半天课。也很安全,我自己上下学,不用爸妈接送;不像现在,爸妈爷奶、姥姥姥爷前护后拥。我们几个小伙伴结伴而行,路很直,顺着卫津河东岸的马路,从南往北走十里地,一直到学校。每天往返二十里,共走了两万五千里。但我们几个顽童,天天不走马路而走卫津河边,边玩边走,因为河里河边有很多好看的景致。然而,也遇到过害怕的事。有时,在河边砖垛里,发现捆着的小包包,打开一看,竟是光屁股的婴儿,死了!我们哭着吓跑了,夜里做恶梦哭。婴儿的爸妈怎么这么狠心啊!冬天卫津河里一结冰,我们更兴奋了,我们撑着自己制做的小冰排子(用多块木板钉成半米宽,一米长的板子,再钉上两道粗铁丝,劈开腿站在板子上,用钉上铁钉的树棍用力撑),或穿上自制的小冰鞋(两块长方形的小木板,每块钉上两道铁丝,用绳子拴在脚上,像跳芭蕾一样脚尖踩冰往前滑),一路比赛划到学校,快极了,高兴极了!

小学二三年级时,我就知道省吃俭用,“勤工俭学”。半天上课,我就用那半天在卫津河边用镰刀割芦苇卖。每次背着我几乎背不动的大捆芦苇,沿卫津河走好几里路,到黑牛城卖给一个养牛场。一大捆芦苇,卖五分钱,我交给妈妈,妈妈哭了。有时放学我一个人走回家,在学校门口买三分钱蹦豆带给爸妈和妹妹吃。忍不住馋了,就每数二百步吃一个蹦豆,细细的嚼了八里地,小牙变成了石磨。

1958年,天津掀起“河网化”高潮。因卫津河常年淤积,河面变窄,需要清淤疏通。于是几万大军一线展开,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治理卫津河工程。那时没有机械化,硬是人工一锨一锨的挖,一筐一筐的抬。我每天上学放学都看到热火朝天的治河大军,唱着歌,喊着号子,拼命的干。这也是个捡烟头的好时机,我每天沿着卫津河东岸捡很多很多的烟头。爸爸妈妈都抽旱烟袋,我到家把烟头一个一个剥开,把剥出的烟丝给爸妈抽,这可比烟叶高级多了,爸妈笑了。有时也捡到钢蹦儿,便唱着“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到老师手里。

小妹刚会走路时,一个夏天的周日,姐姐到卫津河边去洗衣服,小妹自己蹒跚到卫津河找姐姐,我们都不知道。小妹滑到了河里,水面漂起来了小红兜兜。一个赶大马车的大叔跳进卫津河,把奄奄一息的小妹救上来,我们全家感激不尽。自此以后,我幼小的心灵经受了在卫津河边助人为乐,与人为善,知恩感恩,救人急难的重要的人生洗礼,而且,我迄今在践行着。

1960年,我上小学四年级,正值三年自然灾害,吃不饱,妈妈有病,我辍学了。我在卫津河沿岸,捡了两年破烂。1962年,哥哥帮我复学了。1966年,史无前例的文革浩劫来了,我又失学了,而且是全国学生“大失学”。那时每年冬天,卫津河每夜都在破冰,人们用粗麻绳把一块一块的冰拴链好,像拉小火车一样拉到冰窖。17岁,为了生计,有半个月我也整夜去拉冰,大人一次拉十几块,我每次只能拉四五块,手冻僵了,肩磨破了,衣服湿透了,妈妈心疼,不让我再干了。那时我刚上初一,因从小喜欢文体,哥哥姐姐又在大学小学任教,我总做着“从教、从艺”之梦。整整两年,每天天不亮就到卫津河岸边,练唱歌,练朗诵,练口琴和小提琴,嗓子哑了,手指肚磨出了硬茧,很有长进。卫津河的水,好像也在震荡,与歌声琴声共鸣。冬天天不亮我在卫津河畔练歌,卫津河沿线,数百人的破冰、拉冰大军,咣咣的破冰节奏,隆隆的拉冰韵律,和着我的少年男中音,共同演奏着高亢激越的旋律!寒冷和劳苦,在人的追求中变得温暖和幸福!因此,我把后来出的一本文集命名为《追求》。

始于1966年的文革浩劫,也残酷的毁掉了民族文化,而卫津河不但见证了而且“收藏”了不少宝贵的文化。在“扫四旧”运动中,有大量的名人字画、金银珠宝、古玩玉器甚至历史文物被扔进卫津河。我的同学也居然把自家的祖传太师椅贴上了封条,既而觉得“革命”还不够彻底,也把“四旧”椅子扔进了卫津河。不堪回首的年代,把人都折腾傻了!在最后一次改造卫津河时,河里挖掘出很多好东西,可惜有不少宝贝已毁于一旦。

1968年,作为知青,我下乡在天津近郊,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务农三年中,我仍然坚持在卫津河边苦练声乐、朗诵、口琴、小提琴,并报考了一个部队文工团。1971年秋收季节的一天,我同时接到了天津师范学院和部队文工团的录取通知书,我选择了上天津师范学院。在读大学期间,我每天清晨沿着卫津河东岸的马路往返跑16里,练速度,练耐力,练毅力。全校运动我代表中文系参赛,获得100米、200米、4x100米接力三项冠军。38岁时参加全区教工运动会,我也荣获这三项冠军。在四十年的教师和校长生涯中,我得益于卫津河的滋养和砺炼。

现在,被“包装”后的卫津河,已然失去了原生态,变成了精致的“卫津渠”。但即便如此,我和妻子还是经常带着儿子儿媳和小孙子到卫津河沿岸享受天伦之乐。

感谢可爱的卫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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